2013年10月7日星期一

中国数字时代: 无国界记者 | 打击谣言和逮捕潮:中国当局践踏信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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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国界记者 | 打击谣言和逮捕潮:中国当局践踏信息自由
Oct 7th 2013, 14:46, by Chinese Netizens

无国界记者组织敦促中国政府终止对信息的审查和对独立信息发布者的迫害。举着打击谣言的幌子,中国当局再次对信息自由动手。联系最近以"扰乱社会秩序"为罪名,对网民实施的一系列抓捕,"打击谣言"这一政策证明中国当局对信息自由发起了进攻。

无国界记者组织敦促中国政府终止对信息的审查和对独立信息发布者的迫害。

举着打击谣言的幌子,中国当局再次对信息自由动手。

联系最近以"扰乱社会秩序"为罪名,对网民实施的一系列抓捕,"打击谣言"这一政策证明中国当局对信息自由发起了进攻。这一恐怖气氛,令网民们开始了前所未有的自我审查。

"9月11日公布的关于打击谣言的法令,大大便利了当局,只要他们认定一个信息是谣言,便可将任何用户关入监狱。中国政府需要做的事情仅仅是为了自己的需要重新定义'谣言’罔顾事实"。

"逮捕众多人权斗士和有影响力的博客作者,仅仅是当局对抗信息自由运动的一部分,目的是要粉碎活动家同伴们的美梦,这些人要求更多民主,以及公开当局滥用权力的行为",该组织表示。

"政府必须意识到它对信息自由的镇压是徒劳的。正如许志永最近视频中显示的,监禁并不能让信息工作者闭嘴。相反,镇压只能坚定博客作者以及他们支持者的决心,揭露当权者的不法勾当",该组织补充说。

一个实例可以证明这种徒劳,今年的10月1日,中国这一共产主义政权正庆祝自己执政64年。借这个机会,当局暂时在社交网络上解禁数字"64",于是表达对"六四天安门大屠杀"死难者支持和同情的舆论汹涌。但是当局很快重启审查,数小时后,社交网络上绝大部分有关信息被删除。

对打击谣言的司法解释

9月9日,中国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发表了打击谣言的司法解释。

该解释规定,所有在网络上发表的"诽谤言论"只要被浏览超过5000次,或者被网友转发500次,言论的作者即可能依照中国刑法第246条,获刑3年。

任何在网络上发布的信息或者文档只要"引发群体性事件,公共秩序混乱,民族宗教冲突,损害国家形象,造成恶劣国际影响"都可以被视为诽谤罪。

正如律师马钢权在9月初在媒体分析的,"谣言"这一词并没有法律上的定义。(…)这一法令本身就是对表达自由的直接侵害。

新的立法也是当局今年夏天推进的试图终结"网络谣言"运动的一部分。从2013年8月起,新任中国主席习近平发起了新一轮的"意识形态净化运动",这一运动即被中共执政机关贯彻。

其目的是"收复新媒体阵地",惩罚那些意图在中国推进"西方普世价值"的人,"所谓的西方普世价值并不存在",习近平说。

这一运动在中国互联网大会时开始落实。8月13日至15日会期中,大会通过了一个包含7点的决议,并且概括成为一本网上合法行为的手册,旨在创造的健康的网络环境。

五百次转发即可入罪

这此反谣言新政的第一个受害者之一是16岁的初中学生杨辉,他在腾讯微博发帖,暗示警方在一个卡拉OK酒吧员工的死亡有责任,并呼吁游行,官方说,这条微博被转发了五百次,甘肃张家川警方9月16日以"寻衅滋事"将他刑事拘留。

这一消息引起互联网上舆论哗然后,官方被迫很快将杨辉转为7天的"行政拘留处罚",并将他释放,最后还导致了张家川县公安局局长停职。

这些事件,表明了在线社交网络作为抗议工具的某种有效,也表明当局很难毫无顾忌地迫害网民和信息自由捍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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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辉

一波"扰乱公共秩序罪"大逮捕

反谣言运动伴随着一系列的,一"扰乱公共秩序罪"为由逮捕持不同政见者。官方似乎无法以他们在网络上发布的言论将其治罪,就等到他们组织一些和平的示威和意见表达时,以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将他们逮捕。

与此同时,更激烈的方法被用来恐吓未被起诉的的网络异议人士。在过去的政治警察"请他们"喝茶",以发出警告。但现在他们被以以各种罪名刑事拘留,关押举行10至20天后释放。

7月16日,学者、社会活动家和博客许志永被北京警方刑事拘留。当他的律师,刘卫国试图探望他,两天后,刘也被逮捕。许志永在刑事拘留37天后,北京市中级检察院宣布,他已涉嫌"扰乱公共秩序"被正式逮捕。

杨茂东,广东的一名持不同政见者和博客做记者,曾用笔名郭飞雄,8月8日,因呼吁呼吁释放许志永的活动,被非法集会和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逮捕。杨之前与2011年9月被释放,他曾因支持广东太石村的村民维权运动被判刑五年。

杨茂东的的律师隋牧青告诉无国界记者,那些杨茂东拘留,程序上违反了两项法律。首先,杨茂东8月8日上午与亲友联络过,但自当天中午以后,亲友无法再联络到他。直到8月17日杨茂东的姐姐杨茂平才收到了寄自广州天河区看守所的《刑事拘留通知书》,这已经是他被拘留的第九天。第二,隋牧青说,迄今尚未能会见杨茂东先生及阅览相关案卷,他怀疑杨的起诉,其实并非正常依法办案,而是在奉行非法的政治使命。

在9月13日,王功权,一个著名的商人和政府的评论家被抓,罪名是"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他的微博帐号之前已被关闭。王功权是许志永和2011年发起的"新公民运动"一名坚定的支持者,王被怀疑资助徐的活动,并在筹备一个网上请愿呼吁释放许志永。

9月18日,反腐败活动家和网友刘家财正式被控以"扰乱公共秩序"在湖北宜昌被捕,起初被以"煽动颠覆国家" 刑事拘留,他长期推动同城公民运动,时常发表及转发维权事件,也不时声援"新公民运动"的被捕者,讨论法律和司法问题。

其他的骚扰和逮捕案件

虽然"扰乱公共秩序"的罪名,是目前最常用的借口,用于对付独立新闻提供者和政府的批评者,但更多的传统形式,包括其他莫须有的罪名,仍被用于报复和及骚扰他们的亲属。

一个最新的例子就是9月10日逮捕的知名网友边民,他是云南昆明的商人、博客作者,本名董如彬,网民边民,他被以虚假注册资金罪刑事拘留。

他被捕前,一个星期,他的办公室被没有手续地搜查,三台电脑被抄检。此前,他曾参与反对昆明石化项目的运动,在云南最近多年的许多社会公共事件中,边民非常活跃,并曾举报昆明市公安局长在内的多名高官。

两个人权活动家,陈建芳和曹顺利 ,于9月14日分别在广州和北京机场截获,以防止他们飞往日内瓦参加联合国人权会议。两人被审问几个小时然后据说被释放,但是曹的家人从他被逮捕后就没有他的音讯。

当局还继续骚扰流亡的持不同政见者的家属,如陈光诚。例如,当陈的哥哥陈光福9月10日赴上海与人权活动家会面时,他的互联网连接被暂停。

朱瑞峰,创办了人民监督网的知名博客,也成为当局的目标,他的事情似乎证明,当局的反腐并不欢迎民间的参与。

朱瑞峰因2012年11月发布了重庆区委书记雷正富的性爱视频,朱名噪一时,仅仅几个月后,朱被警方关押询问了几个小时,官员谁想要知道他的消息来源,并以如果他不配合,就将以司法程序相威胁。然而,他设法保护他的消息来源,并在7月公布的一份视频证据,纪英男、范悦案,牵连福建晋江党委书记腐败。

朱瑞峰的4个微博账户和他的人民监督网都被封锁。然而,他设法通过别人的网络帐户向网友报告,他近况还好,他的博客不得不"放假"

中国在无国界记者编制2013年的新闻自由指数,在179个国家中排名仅有第173位,且名列记者无国界"互联网的敌人"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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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爱思想|李光耀: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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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李光耀: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Oct 7th 2013, 14:32, by Chinese Netizens

  

   人性本恶

   我认为:人性本恶,必须加以限制,制止恶的一面。虽然这样说可能令人沮丧,但我仍然这样认为。

   我们已经征服了太空,但我们还没有学会如何征服自身的原始本能和情绪,这些本能和情绪对于我们在石器时代的生存是有必要的,但在太空时代却没有必要。

   虽然儒家思想认为人性可以改良,但我一向认为人类就像动物一样,我不确定能否改良,但我认为可以进行训练,可以进行管教……你可以让一个习惯使用左手的人用右手写字,但你无法真正地改变其与生俱来的本能。

   人们认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或者说应该是平等的……但这种想法现实吗?如果不现实,那么追求平等就会导致倒退。

   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就是没有任何两个事物是完全平等的,没有同样小的事物,也没有同样大的事物。事物从来都不是平等的。即便对于非常相似的双胞胎而言,出生时也有先后之分,先来者优先于后到者。人类是这样,部落是这样,国家也是如此。

   人类不是平等的,他们处于极其激烈的竞争中。苏联已经失败了,因为他们试图把利益均等化,这样一来,没有人会努力工作,但每个人都不想比别人得到的少。

   我一开始也认为人是平等的……现在我知道这是最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因为人类已经进化了数百万年,分散到了世界各地,彼此相互隔绝,独立谋求发展,种族、民族、气候、土壤条件都不尽相同……这是我在书本上读到的东西,我自己的观察也印证了这一切。

   对任何一个社会而言,在1000个新生儿中肯定有相当比例的婴儿接近于天才,有相当比例的婴儿是普通人,也有相当比例的婴儿有点儿愚笨……正是那些接近天才的人和在普通水平之上的人最终决定了未来的事情……

   我们想要一个公平的社会,我们想给每一个人提供均等的机会,但在我们的思想深处,我们从来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存在两个在毅力、动力、敬业程度、内在禀赋等方面一模一样的人。

   在这个问题上,弗雷德里希· 哈耶克在其著作《致命的自负》中表达的观点非常明确,而且具有权威性,与我长期以来的想法不谋而合,但他的书没有说明一些伟大的知识分子的不明智之处,其中包括阿尔伯特· 爱因斯坦。这些伟人往往认为人类大脑可以设计出一种更好的制度,这种制度比"历史演进"或"经济达尔文主义"在过去几个世纪带来的"社会正义"还要多。

   任何一个政权、任何一个宗教、任何一种思想都无法征服世界,或者按照自己的设想重塑世界。世界的多样化特征太明显了,不同的种族、文化、宗教、语言及历史要求各国通过不同的道路实现民主和自由市场。在全球化的世界,各个社会因卫星、电视、互联网及便捷的旅行条件相联,因此各个社会就会相互影响。

   在某个发展阶段,什么样的社会制度能最好地满足一个民族的需求,是由社会达尔文主义决定的。

   我会把自己描述为一个自由主义者

   也许按照欧洲的标准,我是一个介于社会主义者和保守主义者之间的人。

   我会把自己描述为一个自由主义者。一方面,我倡导机会均等,努力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最好的发展;另一方面,我还有一定的悲悯之心,希望失败的人不会在困境中越陷越深……我想让制度以最高的效率运作,但同时考虑到那些现状不佳的人,因为他们的自然条件没有提供给他们足够多的资源,或者他们本身缺乏努力奋斗的条件……

   我是名副其实的自由主义者,因为我不会拘泥于某一种关于治理世界、治理社会的理论。我是务实的,我愿意直面问题,说:好吧,什么才是最佳解决之道?怎样才能为最多的人创造最大的幸福和福利?

   我成长于三世同堂的家庭,这就不知不觉地使我推崇儒家思想,这种思想会潜移默化地渗透进你的大脑。儒家思想认为如果人人都争做"君子",那么社会就能实现良性运转。理想中的君子与绅士有些类似……这意味着不要做邪恶的事,努力做善事,孝顺父母,忠于妻子,好好抚养孩子,善待朋友,这样他就是忠于皇帝的好公民……

   儒家内在的哲学观念认为如果想要一个社会实现良性运作,你就必须考虑到大部分人的利益,社会利益必须优先于个人利益。这是与美国文化的主要差别所在,因为美国文化是把个人利益放在首位。

   在外出旅行和访问期间,我会注意观察一个社会、一个政府是如何运作的,会思考为什么它们运作得好……人的思想不只来自阅读,你可以从书本中获取,但如果你不把书本知识同自己的情况结合起来,书本知识就无用武之地。我自己经常会把读到的东西同自身情况结合起来……

   同博学多才的人展开讨论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一点一定不要忽略,我认为这比单纯孜孜不倦地阅读文献强得多。因为通过短暂的交流,你就能萃取对方的知识和对方的思想精华。

   新加坡的模式是无法轻易复制的,我认为这是我作出的最大贡献,也是最有价值的事情。

   性格、经历和思想

   我的思想源自于我的性格……还有我的一些生活经历。当你的整个世界轰然坍塌时,你就会遇到一系列不可预见的、出乎意料的情况。我的人生就是这样。

   如果日本军队没有在1942年发动侵略,大英帝国在东南亚的统治或许会再持续1000年,但事实上在1942年就终结了。我从来没想过日本人会征服新加坡、把英国人赶出去,但他们确实做到了,还用残暴的方式对待我们,包括我本人也遭受过日本人的虐待……

   在毛泽东提出"枪杆子里出政权"之前,我就深刻地知道了什么是权力。日本人表明了这一点,英国人却没有。

   当时大英帝国快要走到尽头,在技术、商业和知识领域都占有主导地位,已经没有必要使用残暴的武力了。他们只是在1868年动用印度的犯人劳工们在山上修建了这座巨大的政府办公楼,以此统治人民……我从英国人那里学到了如何治理国家、如何管理人民,也见识了日本人是如何运用权力的。

   日本人对新加坡的侵略给我上了一堂最深刻的政治教育课,因为在长达三年半的时间里,我看到了权力的意义,看到了权力、政治和政府是密切相关的,而且我还明白了在强权政治下陷入困局的人们为了生存会采取哪些应对之策。先是英国人在这里,他们是固有的、完全意义上的主人,而之后日本人来了,我们一直奚落日本人是矮胖、短视和斜眼。

   当我和在内阁中担任高级职务的同事们回首早年治理新加坡的忙碌岁月时,我们都意识到充满磨难的学生时代使我们受益良多。我们遇到了街头恶霸,如果我们没有体验过这种磨难,那么我们就会被打倒。如果我们从未感受过忧患,就像一条狗被圈养在篱笆后面的小屋里那样安全无忧,那么当我们身处危险重重的车流中就会被碾压而亡……

   我们的孩子没有经历过那种残暴侵略下的艰难岁月,较年轻的一代部长们也没有过这些经历。激烈的斗争造就了老一辈的部长们,我们中间那些身体虚弱、行动缓慢或者容易紧张的人就成为早期的牺牲品。我们这些剩下的人就是在达尔文所谓的自然选择过程中幸存下来的人,我们都有强烈的生存本能。

   自1973年以来,我学到了什么呢?我学到了一些关于人类与人类社会的更加基本的、永恒的道理,学到了如何让人类和人类社会实现更好的发展,学到了倒退和崩溃的风险是永远存在的……我意识到了一个文明社会是何等脆弱……我还明白了个人成就的重要意义。

   在50多岁、将近60岁时,我意识到,同知识、道德和精神上的满足相比,尘世的一切荣耀与成功都是转瞬即逝的,一切感官上的愉悦和快乐都是短暂的……我不禁开始怀疑我所拥有的东西中有多少是先天决定的,又有多少是后天培养的。如果我没有经历过艰难抗争的考验,我会与现在的自己有所不同吗?

   作出了一个个生死攸关的抉择,经历了一次次重大的危机,我的眼光、雄心和辨别轻重缓急的能力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我相信这种变化将对我产生深远的影响。也许所谓的"硬件"(即我的身体、精神和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我的"软件"(也就是我对上帝、荣耀或金钱的看法)已经受到了人生阅历的深刻影响。

   换句话说,无论"硬件"(由先天决定)多么好,没有"软件"(靠后天培养),"硬件"也不会有多大的用武之地。

   严峻的考验是成绩,而不是承诺

   逻辑与推理的真理性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得到最终检验。

   严峻的考验是成绩,而不是承诺。数百万无依无靠的亚洲人不关心也不想知道什么理论,他们只想过好一点儿的日子,他们想要一个更加平等、公正的社会。

   如果我们要创造良好的经济条件,就必须找到实际的办法,解决增长与发展问题,而不是寻找这种或那种理论。这也符合理智的要求。

   我的人生不是依靠某种哲学或某些理论指导的。我把事情办好,让别人从我的成功之道中总结理论或原则,我不会搞理论。相反,我会问:怎样才能做好这项工作呢?如果我在查看一系列解决方案之后发现某个方案切实可行,那么我就会努力找出这个解决方案背后的原则。

   因此,我未接受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等人的指导,我只对在现实中行得通的事情感兴趣……如果我面对一个困难、一个重大问题或者一系列相互冲突的事情,而初步解决方案行不通,那么我就会先看看是否存在备选方案。我会选择一个成功概率比较大的方案,但如果它以失败告终,我还有其他方案,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们不是理论家,不会搞理论崇拜。我们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问题,人们要找工作、要挣钱、要买食物、要买衣服、要买房、要抚养孩子……我们可能读到过什么理论,也许半信半疑,但我们要保持现实、务实的头脑,不要被理论束缚和限制住。如果一个方案行得通,我们就实施,这样才有了新加坡今天的经济。

   面对一个理论,我们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它可行吗?能给人民带来利益吗?当年占据主导地位的经济理论之一就是跨国公司压榨廉价劳动力、廉价原材料,会把一个国家压榨干净……我认为,既然廉价劳动力闲置,那么如果跨国公司想利用,为什么不行呢?我们可以从跨国公司那里学习先进经验,没有它们,我们可能永远都学不到这些……发展经济学派认为这是压榨,而我们的经历就有力地反驳了这种观点。我们只是脚踏实地,绝非故意给高深的理论原则挑刺。

   我认为,一个理论不会因为听起来悦耳或者看起来符合逻辑就一定具有现实可行性。一个理论最终还是要放到生活中检验,也就是要看现实生活中出现了什么,要看能给一个社会中的人民带来什么。

   我认为美国的制度不一定是理想的或者适用的。我注意到英国人一直在试图模仿美国人……盲目效仿美国制度的人认为,只要美国官员开始披露秘密,那么这种行为就应该成为一种时尚,这种行为表明你的社会是一个自由的社会,如果有任何部长或法庭压制真相,你就有义务将其捅给反对派。

   这种想法是否合理呢?这还是新事物,还没有得到实践证明。如果你损害了社会基础,就会给下一代或者更下一代人造成不良影响。如果有两种制度摆在你面前,一种是得到实践检验的,另一种是尚未被检验的,而我又是保守派,我肯定会选择前者,至于后者是否可行,为什么不留给其他人、让他们证明呢?

如果一种制度能推动科技事业大繁荣、能给人民带来幸福、能解决社会问题,如果因为害怕引起争议而放弃这种制度,(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本文责编:f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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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奇闻录 | 一日段子荟萃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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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闻录 | 一日段子荟萃 10-7
Oct 7th 2013, 14:45, by Grass Mud Horse

@CCAV新闻联播:据权威人士分析,随着换完虑芯的强力净化器陆续回京,空气质量将明显好转。

@胡子微评:【国庆七天乐】第一天,升完国旗天安门留下五吨垃圾;第二天,数千旅客滞留九寨沟攻陷退票处;第三天,游客拒绝鼓浪屿黑导游揽客遭殴打;第四天,央视爱国问答引民间热议;第五天,香格里拉执法人员骂游客滚蛋被曝光;第六天,重度雾霾高速关闭困扰京津冀;第七天,"菲特"浙闽登陆华东多地狂风暴雨。

@皓伦王明川:欲穷千里目,堵在高速路;举头望国旗,低头看垃圾;不识庐山真面目,游遍需花一千八;碧玉妆成一树高,去爬华山被捅刀;欲把西湖比西子,人山人海到处挤;不到长城非好汉,到了长城挤成蛋;会当凌绝顶,泰山挤成饼;两个黄鹂鸣翠柳,游客难游九寨沟。

@罗昌平:领导晚归。夫人:"干嘛去了?"领导:"开会。""开啥会?""民主生活会。""会上都说些啥?""批评与自我批评。""啥批评与自我批评?""就是你搞我我搞你!"夫人幽怨:"你好长时间没批评我了。"领导很烦:"被人搞累了,你作个自我批评算了!"

@laokalaoka:希望新西兰把好食品质量关、希望加拿大把好空气质量关、希望德国把好汽车质量关、希望日本把好AV质量关、希望瑞典把好福利制度关、希望美国把好民主选举关……#帮大大拟台词

@zhangfacai:913年10月6日,北平警察局。"知道因为啥进来的吧?""知道,雾霾天出门""知道什么罪吗?""知道,吸毒!"

@日天小巨人:唐僧师徒正走着,忽然周围黑雾缭绕,再也看不见路了。唐僧:悟空,是不是有妖怪?悟空:师父不必担心,这是到了北京地界了。唐僧:你去找铁扇公主借扇子把这黑雾扇开吧。悟空挠头:现在扇子协会会长换成八戒的亲戚了,他去合适。八戒:咱去西方取经,他恐怕不肯借。不如让师兄抓个央视主播来吹它一吹。

@laoyang945:在北京,不戴口罩出门才是真爱国,「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

@34BD:你爱国吗?爱过几次吧,后来都吹了。

@MyDF:想好了,万一央视记者采访我,就说:"多为党写几个段子就是爱国。",应该会播。

@pufei:每次听说同学中的哪个蠢货走后门成为公务员都让我对国家民族的前途充满了信心。

@風-入松:党讲过"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看来只有全世界食品安全问题解决了,中国的食品才能放心。

@日天小巨人:别以为骗子都是说谎的,高级骗子一句假话不说,能把你骗得更惨。如当你饥饿时有人问你,你是愿意要一碗水呢,还是愿意要一碗有各种蛋白质、氨基酸的东西呢?若你知识不足,就有可能吃到一碗屎,而人家一句假话也没说。社会主义者总批判资本主义那碗水没烧开有细菌,却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碗里的全部真相。

@周治国的微博:薛蛮子已经放出来了,为什么不在微博上吱一声,他说:他登陆时,总是提示密码错误。

@格瓦拉:【院内故事】爷爷遇到问题时候总有一只狗站出来替爷爷解围。比如:爷爷偷情时,快被捉奸在床时,是狗及时提醒,他才得以从窗户逃了出来……村里邻居都很羡慕,前来询问狗的品种。爷爷拗不过纠缠,只好公开:此狗名叫专家,品种纯正者难得,像这种没有节操,一心为主的更为绝品,饲养起来极为繁琐……

@arthur369:国庆期间,有女游客表示:"刚才看完圆明园遗址,心里特别不舒服。那时我们国家不强大,现在我们强大了,侵略者们不敢来了!" 刘原:"如果北京雾霾大了,他们不敢来了。即便来了,就凭这能见度,他们也找不到圆明园。"

@Mr-Lynch:圆明园遗址女游客落泪谈爱国,说心里特别不舒服,把我们这么美好家园给破坏——大姐,俺小声提醒您一下,注意点产权问题,那圆明园是皇帝家的园林,好像没您什么事儿,别我们我们的,那时候就是没烧,能让您进去?

@流行北京:【不就是一卷卫生纸吗?!至不至于啊!!】43卷卫生纸,这是天坛公园一厕所10个小时的消耗量,大量卫生纸被游客拿走或浪费。有一女游客扫视四周,以极快的速度抽取卫生纸,塞入包内。除了卫生纸,洗手液也经常被游客拿走。与天坛不同,故宫博物院为防止浪费,厕所没有提供免费卫生纸。

@扬卡洛夫milan:有时候我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很多人骑车来了一次西藏心灵就被净化了,而我在藏区待了二十年还是这么龌龊……

@shevalxj11:终究还是得见有人开口指责张晶母子借夫死卖画敛财了,说这种话,居然也好意思。家里有人冤死,难道能是什么喜事。中国人自古以来改不掉的毛病就是,忍得恶人的嚣张,却见不得苦命者设法改善自己的处境。春秋责备贤者,道德本位当真害死人。强求受难的人占据着所谓道德高点,才是吃人血馒头。

@replore:如果巨人在天朝出现,只要放出谣言说吃巨人后颈肉能壮阳并生男孩,那么我想不出三个月,巨人就该学会造墙保护自己了,或者……直接灭绝。

@洞庭府君:又被亲戚们催着结婚了OTL……忍不住向我弟诉苦,他想了想,无比仗义地说:"这好办,只要我宣布出柜,他们就没精力管你了。"人间自有真情在!!!

@小野妹子学吐槽:逛公园,见草坪上两小孩玩耍,小女孩扯着漂亮的裙裙问:"卡哇伊不?"小男孩却面无表情:"呵呵,没感觉。"我心说这是要气哭的节奏啊,正紧张时,却见女孩凑近男孩,轻轻拧着他的手肘,甜甜地笑:"快说真话~不然我用力了哦!"男孩脸一红,低头答:"超、超卡哇伊!"顿时感觉学到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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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胡泳 | 无冕之王是怎样失去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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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泳 | 无冕之王是怎样失去衣服的?
Oct 7th 2013, 12:15, by Chinese Netizens

无冕之王是怎样失去衣服的?

 

 

      8月的最后一周,我应邀担任腾讯微博客座总编辑,其中有一个环节是"总编三人行",由我邀请新媒体艺术家岳路平和自媒体行动者"滤镜菲林"一起对热点事件进行新媒体式的解读。我们谈到传统媒体的转型问题,岳路平断言:"我觉得要把传统媒体改造成为新媒体,就像要把恐龙改造成为黄雀,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传统媒体去死吧。给他们一个体面的葬礼、一部体面的历史就可以。"后来我们的对话以《传统媒体:知识的殡葬业》为题发在微信上,在被"滤镜菲林"这位《南方周末》前记者转给传统媒体朋友看时,遭到痛骂。

 

"2013安平中国·北京大学公益传播奖"设立了一个自媒体创新奖,9月底结果揭晓,《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朱雨晨对其提出质疑,由此在北大的一个公益微信群里引发了一场有关传统媒体和传统公益何去何从的讨论。岳路平不改初衷,以进化论式的逻辑,宣称新媒体与新公益乃是另一个新世界,"在大家或主动或被动地从原子世界向比特世界迁移的路上,谁会被淘汰?"

 

朱雨晨用一组妙喻来形容这个其实有点残酷的淘汰过程,就是"天足"、"裹足"与"解放脚"。面对互联网,"我们这一代媒体人,本质上是'天足'和'三寸金莲'之间的过渡状态。所以,可谓之'解放脚'。"

 

在如此逻辑、这些比喻的背后,其实有一种残酷性在。一代媒体人的"过渡",必定充满惶惑、焦虑与痛苦。恰好《新京报传媒研究》约我谈传统媒体人的转型问题,就此梳理一下这个"过渡"过程,也是想以我个人20余年的经历,来做点现身说法。自认对这种"过渡",起码有些经历,也有些感触。

 

说到经历,我算"戴着镣铐"跳了很久的"舞者",也算略通中国所有新闻编辑部的必备运动项目——"打擦边球"。在人民日报和CCTV的大院里都混过,也做过中国最早的市场化媒体之一《三联生活周刊》,然后在1990年代中期大肆鼓吹互联网,在2000Nasdaq崩盘前夕离开传统媒体去做网站,亲身体会了我称之为过去35年中国媒体变化的两大驱动力:一是商业化,二是数字化。

 

这里有大时代的变迁,也有个人职业选择的兴衰。我在上个世纪80年代立志做记者的时候,一支笔似乎还有神奇的力量,整个国家也处在一个"纯真年代",人人都怀有热切的希望,使命和理想都还是响当当的褒义词。然而,等到世纪之交的时候,无论在个体还是国家层面,这种盛况都不复存在。2003年,我给《经济观察报》的一篇专栏写道:"说到传统的媒体工作者,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的物质收益会下降,精神收成也会大大歉收。可能他们现在会发现,多年以来大家说他们是无冕之王,现在,大家会说这个无冕之王是没有穿衣服的。"

 

无冕之王到底是怎样失去衣服的呢?

 

褪去华服的第一只手:商业化

 

褪去无冕之王华服的第一只手,叫做商业化。

 

1992年之后,中国把经济发展放在压倒一切的位置上,在媒体中,出现了日益强劲的、有潜力带来巨大变化的商业化力量。国家支持的减少,意味着新闻机构要为读者和广告而战,许多"边缘"媒体——相对于充当党和政府的新闻喉舌的"主流"媒体而言——开始缓慢崛起,完全依靠市场竞争生存。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媒体第一次被当成商业来经营。这一变化,既有深刻的经济影响,也有不小的政治意义。

 

我在90年代中期加入《三联生活周刊》(老周刊人亲切地叫他《生活》)的时候,此前的首任执行主编钱钢曾提出"三界共生,系统运作",即依靠新闻界、文学界和学术界,共同打造一本品质优秀的新闻周刊。"其办刊过程,将是融合'三界'优长,改变学科思维习性,推动人才相互砥砺、相互激发,形成新的共生群落的过程。"这个充满人文色彩的理想,在商业化的大潮之下,显然没能实现。

 

    "三界共生"成为泡影之后,《生活》十年完成的转型,是由精英文化本位到大众文化本位也就是消费文化本位,这正是大众媒体发展的内在逻辑所决定了的。因为大众媒体是市场的产物,而市场告诉我们说,九十年代以来,大众文化比精英文化更为有力地参与着对中国社会的构造过程。在这种情况下,三联书店原有的文化积淀变成了某种包袱甚至"污染源",要文化还是要新闻(更准确地说,是社会新闻)成了问题。编辑部当然有论争,主创者的个人好恶也对杂志方向的偏移发生了影响,但从根本上来说,是时势最终驱使《生活》走向新闻化:开始是"法制文学",更直接的界定是"黄赌毒";接下来是贪官,是对权力及其运作的观察;再接下来,是娱乐,体育,消费,等等。

 

1995年以后,《生活》曾经长期蛰伏在北京东城的一个小胡同里,胡同的名字叫做"净土胡同",那是一个给《生活》的许多记者和编辑都留下了深刻印迹的地方。"净土",虽是巧合,却似乎很能涵盖当初卷入《生活》创刊过程的一群理想主义者欲为这本杂志框定的场域。只不过事情的发展超乎预想,《生活》在实践中经历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走出净土"的过程。对三联这样的精英文化重镇来说,驻守净土似乎并不太难,但走出来,则需要脱胎换骨。

 

走出来以后,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呢?按我的总结,会遇到"两个P"的对抗,一个叫做propaganda(宣传),另一个叫做profit(利润)。我的看法,这是大众文化年代所有的中国有志媒体,都会遇到的一对深刻矛盾。

 

200311月,《新京报》创刊,其发刊词《责任感使我们出类拔萃》是一篇妙文,一方面鼓吹"负责报道一切",把自己同中国历史上难能可贵的报业传统联系在一起,留下了这样的句子:"知识分子的良心,从来就是奠定报业大厦的基石;知识分子的风骨,从来就是支撑报业大厦的脊梁。历史上的京报如此,新京报也理应如此。"但接下来你就可以看到它对责任的强调:"责任感总使一些人出类拔萃!新京报至高无上的责任就是忠诚看护党、国家和人民的最高利益。……宣传有正负之分,新闻有真假之辨;有不可以报道的真新闻,但不可以报道假新闻。"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在"负责报道一切"的口号下,《新京报》的道德底线却只能是:不可以报道假新闻。

 

不能不承认,这是一种现实主义态度。政府在开放媒体市场,但宣传目标不容因此更改。《新京报》虽然为两大党报集团所办,但它不能再靠过去的强制订阅,只能靠自己在报摊上的打拼。如果它不能够用快速的、有刺激力的内容吸引读者,它不可能在拥挤的报纸市场中生存。在这种情况下,编辑的压力可想而知:一方面你要搞"政治家办报",在既有的政治空间内活动;另一方面市场力量要求你大胆进取,不这样无以从竞争中胜出。

 

在此情况下,中国的大众媒体扮演着复杂的角色,正如《南方周末》的前负责人所说的,办《南方周末》是在解一道"三元方程",这三元是:是否符合政策环境、是否符合市场需求、是否符合新闻人的理想且对得起大历史。在中国这份最为大胆的、被普遍认为代表自由派立场的报纸中,政策的考量依然压倒市场的追求。

 

在权力与资本的双重压力下,中国的传媒呈现一种奇特的景象:一方面看似出现了轰轰烈烈的市场化改革,注重利润回报,迎合受众需求;另一方面,新闻的审查与自我审查愈演愈烈,政府对媒体实施权力的"硬控制"与金钱的"软控制",而大资本包括跨国资本,以屈从管制,换取在中国大陆经营媒体的巨额利润。

 

      就在这样的场景之中,网络闯入了。

 

褪去华服的第二只手:数字化

 

脱去无冕之王华服的第二只手,叫做数字化。

 

19959月底,在北京东城逼仄的净土胡同的粗陋的编辑部里苦干了一个月之后,我欢天喜地地迎来了"十一"的假期。"又得浮生半日闲",哪里去转转呢?我在清华大学当老师的一位亲戚邀我去他那里上网。上网?这个"网"是什么东西、"上"了以后又能干什么呢?我至今清楚地记得打开位于清华大学工程力学系的那台主机时的情景:我感到醍醐灌顶、灵魂出壳,如果我的生命中曾经有过"天启"般的时分的话,那一刻就应该算是了。

 

     网络能够令我在任何时间内与任何地方的人对话,它"消灭了工业化时代的两大特征即火车和钟表"(我在事后的一篇短文中这样断言),还有比这更大的奇迹吗?科幻小说家布鲁斯·斯特林(Bruce Sterling)的描述如此契合我的心境:"每次打开Internet,我总是陷入发现的狂喜。就好像火山灰覆盖的阴冷之地突然爆裂,从中走出盛大的狂欢节游行队伍。"与互联网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随着我对互联网的认识越来越强烈,我想向中国人介绍网络之种种的热情也日益高涨,19961月,我一口气写了一篇万字长文《Internet离我们有多远?》,是时,北京电报局拥有1000个左右互联网用户,其中个人用户300个。文章在《生活》发表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自称是海南出版社,希望我能将这篇文章扩展一下,出一本有关网络的专题著作。我说我特别想写这本书——这就是1997年初出版的《网络为王》,它是第一部向中国人全面介绍互联网的书。在我潜心写作《网络为王》时,海南出版社正在整批量大规模地引进海外版权书。他们请我帮忙看看什么样的书值得翻译引进。我们一起去版权代理公司看英文样书的时候,我发现了尼葛洛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
)写的Being Digital,尽管这本书混杂在很多书中,但我一眼就选中了它。

 

首先打动我的是尼葛洛庞帝讲的一件轶事: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一天,美国某集成电路制造公司的总部,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我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来参观你们公司。"他说。

  "好的,请登记。"前台小姐礼貌地说,"顺便问一下,您随身携带手提电脑了吗?"

  "当然。"男人从包里拿出一部PowerBook,这是苹果公司生产的笔记本电脑,看起来有点旧了。

  "那么这个也要登记。"前台小姐拿出本子开始记录,"它值多少钱?"

  "我想,"男人回答,"大约值100万到200万美元吧。

  "这不可能!"前台小姐大吃一惊,"这玩意儿最多值2000美元。"她写下了这个数字,然后才让男人进去。

  "当然,你说的是原子的价值,也就是这台机器本身。"男人心想,"而我所说的价值,是它里面的'比特'。原子不会值那么多钱,而比特却几乎是无价之宝。"

 

如此珍贵的比特到底是什么呢?"比特没有颜色、尺寸或重量,能以光速传播。它就好比人体内的DNA一样,是信息的最小单位。"            


仿佛是为了说明比特的神奇,尼葛洛庞帝接下来讲了另外一个故事:他到加拿大宝丽金公司参加一次高级经理人研习会。为了让大家对未来一年的计划有一个整体概念,公司展示了许多即将发行的音乐作品、电影、电子游戏和摇滚乐录像带。不幸的是,部分包裹被海关扣了下来。同一天,在旅馆的房间里,尼葛洛庞帝却利用互联网把比特传来传去,送到麻省理工学院和世界其他地方,同时接收各地来的东西。他骄傲地宣称,"我的比特完全不会像宝丽金的原子那样,被海关扣留。"

 

尼葛洛庞帝把上面这些有关比特的经历写在Being Digital的开头章节,用来阐释自己对未来的设想:"Move bits, not atoms."它们一下子就攫住了我,我站在版权代理公司的几大排书架前,读这本书读得入了迷。

 

比特替代原子,个人化双向沟通替代由上而下的大众传播,接收者主动地"拽取"(pull)信息替代传播者将信息"推排"(push)给我们,电视形存神亡,将被一种看起来是电视但实际上是电脑的数字设备所取代,游戏与学习的边界将因为网络的出现而逐渐模糊,在一个没有疆界的世界,人们用不着背井离乡就可以生活在别处……对于一直生活在大众传媒的信息垄断中的人们(我自己学的和干的就是大众传媒),这一切如此新奇如此令人神往。

 

实际上这本书1995年已经在美国畅销,但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只是凭借一种直觉选中了它。我的感觉强烈到可以停下自己手中正在写的《网络为王》,而一定要先把这本书翻译出来,而且只用三周的时间。拿到尼葛洛庞帝的书,我想起了严复的《天演论》:《天演论》在当时的英国不是一本特别优秀的书,赫胥黎在英国的思想家当中也并不算举足轻重之辈,但严复把《天演论》介绍到中国时,中国恰好处在救亡图存的关键时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理念一下子就拨动了中国人的心弦,所以这本书反而成了仁人志士必读的"圣经"。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对尼氏的书做了一些"技术"处理,把它翻成《数字化生存》,并着意将"计算不再只和计算机有关,它决定我们的生存"这样一句话打在封面上——可能中国从来都比较需要关于生存的讨论,因为我们从来都有大国情结和忧患意识,总是被奋发图强的念头所激动着。某些特殊字眼比如"生存"、"较量"和"球籍"总能挑动中国人敏感的神经。事后想来,这也缘于80年代我接受的启蒙教育。

 

       挑动"生存"神经的结果,是《数字化生存》一时洛阳纸贵,成为中国人迈入信息时代之际影响最大的启蒙读物。我的朋友吴伯凡对此书在中国的流行过程有精到的评论:"海涅( Heinrich Heine)在评价赫尔德(Johann Gottfried Herder)在德国思想史上的地位时说:赫尔德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我们今天都不清楚他到底有哪些重要的思想了,因为他的那些一度惊世骇俗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到这样一种地步——人们脱口而出地说着这些话,而浑然不知这些话是一个名叫赫尔德的人最早说出来的。尼葛洛庞帝的影响也可以作如是观。《数字化生存》在中国出版以来,书中的思想和语汇通过二度和三度传播,早已到了为我们'日用而不知'的地步。一个今天第一次阅读这本书的人是无法想象它对于第一批中国读者的刺激力的。"

 

        我被这种刺激力激动得枕席难安,以至于我很快变成了一个尼葛洛庞帝所说的"数字化乐观主义者",眼中只有"闪闪发亮的、快乐的比特"。

 

众声喧哗的时代,铁匠何为

 

       十余年来互联网的高速发展,开始给我们的社会构成留下明显的印迹。我当然也不复原来那种简单的乐观。

 

       雨晨用"天足"与"裹足"的不同来形容一代媒体人的变化,其实,在互联网思想界,早有人用另外一组比喻来强调"数字化代沟"的出现:互联网造就了所谓"数字化土著"(digital natives)和"数字化移民"(digital immigrants)的分别。前者根本就是与科技一起诞生的,也一起长大,通过同化过程,早就视科技为他们生活环境的环节之一,与周遭的其他事物融为一体。一个简单的事实是,对许多孩子而言,使用电脑就好像呼吸一样自然。而后者对科技却必须经历截然不同且较为艰难的学习过程。他们好像现实世界中新到一地的人,必须想出各种办法来适应面前的崭新数字化环境。

 

正是因为新的"代沟"——它分开的不是两群年纪不同的人,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的出现,我们进入了一个"众声喧哗"的时代。政治精英、经济精英与文化精英都要学会面对网络时代的众声喧哗,把架子放下来,所以,媒体人在这个时代的转型的痛苦,实际是整个精英世界崩塌的一部分。

 

对于媒体人的痛苦与救赎,我常用的比喻是:"铁匠在啤酒中撒下眼泪,悲叹自己没有办法在铁路时代卖马蹄,但是这并不会使他们的马蹄更受欢迎。那些学习变成机械师的铁匠才会保住自己的饭碗。"

 

      学习变成机械师的第一步,是首先克服自己对"打铁"的偏爱。那些持专业化观点的人们,很难理解非专业制造的一些东西怎么可能影响到他们。媒体行业里有一种自恋的偏见;他们认真对待过的威胁仅仅来自其他专业媒介出口,无论是报纸、电视或者广播电台。当业余爱好者开始自己制作内容,这种偏见令媒体进行了错误的防御。全世界一些顶尖的媒体人都不太能够理解这些变化,更不必说作出应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答案同专业化的自我定义的实质有关。

 

萧伯纳有句话:所有的专业都是针对普通人的阴谋。克莱·舍基对何为专业有一番解读,对思考媒体的专业性很有启发意义,简单概括如下。

 

有关专业的第一条法则是:每项职业的存在都是为了解决一个要求某种专业能力的难题。驾驶一辆赛车需要特殊训练,因而赛车驾驶者是专业人员。驾驶一辆普通汽车则不要求其驾驶者属于任何职业,因为它足够简单,大多数成年人只要接受一点点训练就能上手了。大多数职业存在是因为某种稀缺资源需要持续的管理:图书管理员负责整理书架上的书籍,报纸的管理者们负责决定哪些内容发到头版。在这些案例中,资源的稀缺导致了对专业阶层的需求——图书馆的数目总是远小于其读者之数,频道总是太少而观众太多。这些情况下,专业人士变成看门人,同时提供和控制有关信息、娱乐、通讯或其他短效商品的通道。

 

      将某件事称为一项职业,意味着要去定义它不仅仅是一份工作的那些地方。以报纸为例,职业行为不仅受商业规则指导,还应符合一套额外的标准,诸如报纸是什么,报纸应该雇怎样的人和怎样运营,什么是好的新闻,诸如此类。这些标准并非应顾客而是应行业里其他专业人士的要求执行的。由此可以导出有关专业的第二条法则:任何职业的关键在于其成员之间的关系。因为在一个行当里,成员们只是部分地以为公众服务为指针。如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社会学家詹姆斯·Q.威尔逊(James Q.Wilson)在他的权威著作《官僚体制》(Bureaucracy)中所指出的,"专业人士是这样一种人,他们从参照群体获得重要的职业性回报,这个群体只接纳有限成员,每个人都必须接受过正式的专业化教育,并且接受这个群体对于正确行动所定义的守则。"很长的一个定义,但其中两个关键点适用于新闻记者(还有律师和会计师):一个专业人员学习的方式使她和人群中的大多数区别开来,当考虑怎样完成她的工作的时候,她关注同行们的评价和客户评价一样多,或者关注前者比后者更多。

 

      第三条法则一项职业,对于其成员会变成理解他们所处世界的一种方式。专业人士们通过同职业内其他成员创造的镜头看世界。对于新闻记者来说,普利策奖(Pulitzer Prize)的报偿主要在于其他专业人士的认可。

 

      很多时候专业评价的内在连贯性是好事情——我们不仅想要高标准的教育和能力,我们还希望这些标准是由同职业其他人士产生和贯彻的,这样一个体系几乎就是对于职业化的定义。不过有时候,职业化观点可能造成不利,阻止了最关键的利益攸关方——恰巧是专业人士自身——理解有关他们职业的重大结构性改变。特别在一个职业基于某种资源稀缺而产生的情况下,比如图书管理员或电视节目制作人,相关职业人士通常是最后发现这种稀缺已经成为过去的人。

 

      第四条法则:任何职业,尤其是那些已经存在很久、让人们感觉它们似乎从来都在的职业,其成员们有一种倾向,将对于特定问题的临时解决方案等同于有关世界的深刻事实。不仅今天的报纸如此,几乎全媒体行业都是这样。近年内传播成本的瓦解使媒体行业首当其冲、损失惨重。从前把文字、图像、声音从创作者送到消费者是很困难的,无论是做印刷出版还是唱片发行,多数媒体企业都涉及对于信息传输问题的昂贵和复杂的管理。因为帮助解决了那些问题,媒体企业得以实现对于各种媒介的相当控制,并从公众那里获取可观的利润。大多数媒体企业的商业化生存依托于提供上述解决方案,因此,保留原始的问题变成一个经济上的诫命。然而现在生产、复制、发行的问题都大大简单起来。结果,对媒体的控制不再完全掌握在职业人士的手中。

 

       今天,每个拥有电脑的人都有了不受限制的完美的复制能力,有形的纸媒变成仅仅是临时的解决方案,纸媒的老一套——重大新闻与星座运程和分类广告堆在一起——已经终结了。互联网所引入的未来是出版的大规模业余化(mass amateurization),以及从"为何出版这个"向"何不出版这个"的转变。大规模业余化给传统媒体提出了问题:"当复制和发行的成本消失时情况会怎样?当出版变得完全普通,因为用户自身都能做到,情况会怎样?"我们已经开始看到,这个问题正在得到答案。

 

       到不久以前,"新闻"还只意味两件不同的事——有新闻价值的事件,和新闻媒体所报道的事件。在此环境中,判定一件事是否新闻靠的是职业判断。关于这种体制一直存在不满,比如媒体报道的一些事件不具备新闻价值(如政客参加剪彩典礼),和有新闻价值的事件未被报道或者报道不充分(每个人都一定能说出好几条)。不过尽管有那些抱怨,新闻价值和出版之间的基本链接继续存在,因为在过去似乎没有别的选择。这个链接现在中断了。从现在开始,新闻可以不借助传统媒体而闯入公众意识。真的,新闻媒体现在往往因为某件事已经通过其他途径闯入公众意识而结果只好报道它了。

 

       许多人抱怨网络的乱象,他们正确地懂得每个互联网信息出口的可信赖程度要低于历时已久的媒体。许多专业媒体人对专业门槛的坍塌感到愤怒和不解,他们无法忍受信息世界的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然而他们没能懂得的是"自出版"的轻易程度,这意味着更大数量的信息出口。同一个想法发布在几十个甚至几百个地方会有一种放大效应,能胜过较小数目的职业化媒介的观点。(这倒不是说单纯重复就能使一个想法变得正确;业余出版甚至比传统媒体更依赖纠错式论证。)这个变化不是从一种类型的新闻机构移动到另一种类型,而是新闻的定义发生了改变:它从一种机构特权转变为一个信息传播生态系统的一部分,各种正式的组织、非正式的集体和众多个人都杂处在这个生态系统当中。

 

Media,而不是Message

 

      通常情况下职业性的自我设想与自我保护是有价值的,但却可能在许多革命性时刻变成不利因素,因为职业人士总是会担心他们所从事的职业可能受到威胁。多数情况下那些也同样是对社会的威胁;我们不愿意看到成为外科医生或飞行员的标准有任何松懈。然而有些情况下,威胁一种职业的变革可能对于社会有利,例如印刷机的推广使用。即便是这种情形,职业人士们通常更关心的是自我保护而不是社会进步。过去的遗产现在成为瓶颈。

 

新闻记者的特权基于先前出版资源的稀缺。从前容易确定出版商是谁的时候,也容易确定谁是新闻记者。我们可以将他们看作一个职业(因而也是小众的)类别。然而先前的稀缺已经不复存在了。由于新近出现的丰富的出版选择,可能与新闻报道关联的媒介出口变得越来越多——从前是报纸和电视,现在有了博客、视频分享、微博客、社交媒体等等。所有后面这些新的出口与传统媒体出口大有不同,因为它们不存在内置的稀缺性质(built-in scarcity)。每个人都能成为出版人了(并经常这么做)。

 

      这里显现的模式很简单——像"新闻记者"这样看上去固定、持久的职业类别,与之紧密联系的却是因印刷装备费用造成的偶然稀缺。有时这种稀缺的历史达几十年之久(如摄影师的例子),甚至几个世纪之久(如新闻记者的例子),但它仍然只是偶然性的,而当某种稀缺逐渐消除,看上去稳定的职业类别则失去了依据。这不是说职业新闻记者和摄影师不存在了,但它的确意味着,职业和业余两个群体之间的主要区别已经消失了。曾经的断层现在只表现为一个缓坡。

 

当出版变得毫不费力,决定出版点什么并不是个重大的事情。因为资源稀缺,出版曾经是严肃的职业,而对于不感受这类稀缺而成长的一代,写出来的字自身并无特别意义。亚当斯密(Adam Smith)在《国富论》(The
Wealth of Nations
)中指出,虽然水比起钻石对于人的生命要远为重要,因其稀少,钻石却远较水为昂贵。现在,钻石终于跌到了水价。如果每个人都能做某件事,则无论它多么重要,都已不够稀罕,而不能让人为它掏钱

 

二十世纪的媒介作为一种单一事件发展着:消费。在那个时代,鼓舞媒介的问题是"如果我们生产得更多,你会消费得更多吗?"。曾经对于这个问题的普遍回答都是"是",因为人们平均每年都会消费更多的电视资源。但实际上媒介就像铁人三项运动,有三种不同的事件:人们喜欢消费,但他们也喜欢创造和分享。

 

我们总是喜欢所有这三种活动,但直到最近为止,大众媒介依然只回报其中的一种。喜欢创造的意思是:"看我做了什么!"喜欢分享的意思是:"看我发现了什么!"到二十一世纪,我们终于有了除能消费外还支持创造和分享的媒体,在将一个世纪主要用于媒体消费之后,另外两种能力重现了。

 

因为我们正在越来越多地创造和分享媒介,因此我们不得不重新学习这个词能代表什么。"媒介"(media)简单而言就是任何传播中的中间层,无论它如字母表般久远还是像手机般现代。它也是人与人之间的中间层,所以我们强调其中的创造和分享潜力。

 

最直接并相对中庸的媒介定义则是过去盛行多年的来自于媒介消费模式的概念:媒介涉及到商业的集合,从报纸杂志到广播电视,媒介用特殊的方式来创造材料、用特殊的方式来赚钱。然而今天,我们不能仅仅使用"媒介"一词来指代这些过时的商业模式和内容材料。我们平衡消费与创造和分享的能力以及彼此联系的能力,正在把人们对媒介的认识从一种特殊的经济行业转变为一种有组织的廉价而又全球适用的创造和分享工具。

 

行文至此,想起多日前我和岳路平在微信上就艺术进行的一番对话。看似谈艺术,实际对媒体人也非常切题。路平认为,如果在"艺术家序列"观察,陈丹青是最重视"Message"的,蔡国强和徐冰是最重视"Media"的。所以陈丹青比较受"启蒙性很强"的记者、作家喜欢。因为中国的作家和记者几乎都对Media的设计、生产和再生产麻木,非常迷恋Message

 

路平接着说,他不看好过度注重Mesaage的艺术家。他对艾未未有个酷评:"艾未未是一个最狡猾的艺术家(当然他自己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艾未未的行动的有效性几乎都来自Media,但是大家误以为是Message。"

 

其实,今天,旧媒体人、新媒体人、自媒体人也是一样,行动的有效性都来自Media而不是Message。路平说,作为一个媒介革命者,不能有旧Message的乡愁。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在说,今天的新闻教育,不能进行新闻理想的教育,而必须进行新闻理想破灭的教育。

 

"Move bits,
not atoms.
"

 

本文由自动聚合程序取自网络,内容和观点不代表数字时代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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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爱思想 | 段德智:新中国宗教与宗教工作的艰辛历程(1957-1978)

中国数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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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段德智:新中国宗教与宗教工作的艰辛历程(1957-1978)
Oct 7th 2013, 14:17, by Chinese Netizens

   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其政治路线,是一条事关全局的路线,一条管总的路线。我国各项具体工作的路线和方针政策,总的来说,是受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路线决定和影响的。宗教工作的情况也大体如此。尽管在1957年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国的宗教工作在有限范围内在排除和抵制左倾思想和左倾路线方面做了一些工作,但是,总的来说,这一工作也还是为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路线所决定所制约的,是受到了左倾思想和左倾路线的严重干扰和严重破坏的。

   在这一时期里,虽然也不时地穿插有"纠左"的片段,但总的来说,"反右"是政治舞台上的主旋律。先是开展反对"右派"的斗争,继而是开展反对党内"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斗争,最后是反对"党内走资本主义党权派"即"中国的赫鲁晓夫"的斗争。而在这一系列的反右斗争中,我国各条战线事实上便推行了一条越来越左的政治路线:一条从"左"到"极左"的政治路线。1987年6月,邓小平在会见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中央主席团委员科洛舍茨时,在谈到中国历史发展的这一阶段时,曾经扼要地概括说:"可以说,从一九五七年开始我们的主要错误是'左','文化大革命'是极左。中国社会从一九五八年到一九七八年二十年时间,实际上处于停滞和徘徊的状态,国家的经济和人民的生活没有得到多大的发展和提高。"[①]我国的宗教工作就是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在1957年的反右派斗争、60年代初的反右倾斗争和文化大革命中极左思潮的干扰下艰难地存在和延续下去的。

   一、宗教界的反右派斗争:岳崇岱与马震武

   1957年是新中国政治历史上的一个转折年,也是新中国宗教和宗教工作历史上的一个转折年,是"左"的思想开始抬头,在全国范围内向宗教和宗教工作施虐的一年。

   这年4月27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决定在全党开展整风运动。这次整风运动的主题是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这次整风运动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为主题不是偶然的,而是以八大精神和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确定的。在1956年9月召开的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第八次代表大会上,中国共产党制定了一条基本上符合中国国情的政治路线。这条路线从我国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已经基本上解决和我国生产力发展还很落后这样的国情出发,强调我国国内的主要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也就是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同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鉴此,全党和整个国家的工作重心都应该转向经济建设,转向"保护和发展生产力"。1957年2月,毛泽东在最高国务会议第十一次(扩大)会议上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重要讲话。毛泽东提出,"现在的情况是:革命时期的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阶级斗争基本结束,但是阶级斗争还没有完全结束";今后的主要任务是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以便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进行一场新的战争——向自然界开战,发展我们的经济,发展我们的文化"。[②]1957年4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开展整风运动的指示》。根据这一指示,这次整风的具体内容是反对中国共产党内存在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主要目标是改善党群关系,特别是改善党与民主党派和知识分子的关系,具体的方法就是发动党外人士,利用"鸣"、"放"的形式,对党的工作进行批评。

   事实上,早在全国性的整风运动正式开始之前,我国的一些宗教界人士便在1957年3月召开的政协第二届全国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就宗教政策的执行问题陆续提出了一些批评意见。时任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主席的吴耀宗在题为《关于贯彻宗教政策的一些问题》的发言中指出:"这几年来,宗教政策的执行并不是没有问题的"。首先,"到目前为止,在全国若干地区里,还有一些教会,没有恢复礼拜"。其次,"在小城市和乡村教会中发生得较多的是房屋和家具被机关团体占用、借用的问题。"第三,"在乡村教会里,信徒的宗教生活有时也受到干涉"。例如,有的干部威胁信徒,不许他们做礼拜;有的把信徒的圣经和赞美诗拿走;有些干部对信徒的宗教情感不但不尊重,反而采取粗暴或侮辱的态度。第四,"有些机关和学校对基督徒采取一种特殊的看法:不管他们的工作或学习成绩怎样好,他们的宗教信仰往往被看作一个缺点",他们本人在肃反后"被看作是有问题的人"。第五,一些批判宗教的出版物的内容,"有不少的部分是片面的、主观的、不符合事实的、一笔抹煞的"。例如,这些刊物对古今中外的一切宗教作出宣判:"宗教是一向替统治阶级服务,捍卫阶级不平等和剥削制度的。""宗教是陈腐的反动思想和观念的体现者,是一切腐朽东西的支柱。"[③]时任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副主席的陈崇桂在题为《保护宗教信仰,尊重宗教信仰》的发言中对吴耀宗的意见表示支持,并且对有些干部侮辱宗教信仰的做法进行了批评。他指出:"在我们辩论有神无神的时候,你若侮辱神,亵渎神的名,你若抢占礼拜堂,玷污礼拜堂,比挖我们的祖坟,给我们的刺激更大。又如一位高级干部,在一座铁桥行落成礼的时候讲话,强调这座铁桥是人力创造的,不是什么上帝的工作,他说;'你们信上帝的人,要把你们的上帝丢在粪坑里',像这样的亵渎神,在信神的人看来,比骂他的母亲还难受。这不是批判宗教,我们认为这是毁谤宗教。"[④]时任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的赵朴初在题为《止恶行善,离苦得乐》的发言中,也明确指出:"我们感谢政府几年来对于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贯彻作了重大的努力。但是各地违反宗教政策、妨害宗教生活的事情,还是存在的,而且个别事件相当严重。"[⑤]

   接着,在1957年6月26日至7月15日召开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届四次会议上,宗教界代表就宗教政策执行情况又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时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的喜饶嘉措在题为《重视藏族地区特点,慎重进行社会改革》的发言中,指出:由于一些人不重视藏族地区的特点,致使党在民族地区的改革事业上也发生过不少的"偏缺"。例如,由于"某些地区或少数干部未经过细致的宣传教育,凭着一部分人的热情,对社会主义抱着急于求成的主观愿望,而采取了简单的强迫命令,甚至粗暴对待,这些又或涉及到了佛教问题,再加上反革命分子乘隙千方百计地挑拨煽动,在大火上加汽油,于是引起骚动叛乱。"[⑥]伊斯兰教学者马坚在题为《回族人民永远跟着共产党走》的发言中,批评"我们对于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宣传得不够深入",某些回族干部有"脱离群众的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他援引有关材料指出:"值得警惕的是,目前某些回族干部却滋长着一种脱离群众的倾向,突出的是不敢真实地反映本民族人民的愿望和要求。……加以某些汉族领导干部有意无意地抹煞回族特点,鼓励汉化,就使回族干部产生一种不正常的心理状态,他们片面地认为不尊重回族的生活习惯和禁忌是'进步',照顾回族的特殊需要是'迁就落后',甚至以厌烦情绪对待本族群众;结果回族群众对他们大失所望,不仅降低了回族干部应有的作用,而且引起了回族人民对党的不满和离心。"[⑦]南京教区主教李维光和天主教徒、上海第二医学院副院长胡文耀在题为《警惕右派在天主教人中寻找市场》的联合发言中指出政府在贯彻执行宗教政策方面存在的六个方面的"缺点和问题":(1)"各级政府,尤其是县、区、乡政府,对宗教事务工作重视得还不够"。(2)"目前在工厂、学校、机关和乡村中,还有上述人,甚至干部,……仍以旧眼光来看待我们,甚至有的对我们歧视、对我们的信仰不尊重,刺激我们的宗教感情,影响信教的与不信教的之间的团结关系。"(3)"最近批判宗教的书籍有30多本,其中有些内容已超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范围,而是谩骂和曲解,他们缺乏实事求是的精神,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4)"我们教会在全国各地有不少的财产、土地被土改了,学校医院被接管了。……有些学校医院在接管时,将教会传教士、修士、修女的住房或教堂也接管了,我们认为这是不妥当的。还有些土地和房屋虽未土改和接管,但被人长期使用不还,这不仅影响教会经济的收入,而且也不符合政府的政策法令。"(5)"天主教内部的肃反斗争"有"极大成绩",也有"缺点"。(6)"我国天主教会各个教区,……目前教会经费只靠房租收入和教友的奉献,实不足以适应教会今天的情况。"[⑧]

   但是,从1957年夏季开始,全国的政治形势发生了重大的变化。鉴于少数右派分子在整风运动中发表有反对共产党的言论,党中央、毛泽东开始考虑将运动的主题由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转向对敌斗争,由党内整风转向反击右派的进攻。6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题为《这是为什么?》,同一天,毛泽东起草《中共中央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标志着全国范围的反右派斗争正式开始。这场声势浩大的反右派斗争虽然对于保卫和巩固社会主义制度是必要的,但是这场运动却超出了预期,犯了严重扩大化的错误。在反右派斗争之初,曾设想将右派问题作为人民内部问题来处理,但到后来却以敌我矛盾来处理。反右派斗争之初,认为一个月时间就够了,可是实际上却用了整整一年。反右派斗争之初,全国只准备点名批判4000人,可是到最后,全国共划右派分子55万多人。

   反右派斗争的严重扩大化也波及到了宗教界,致使个别宗教领袖、少数宗教界爱国人士也受到了牵连,被打成右派。岳崇岱和马震武就是他们之中的典型人物。

   岳崇岱(1888-1958年),山东寿光县人,道号东樵子,俗名岳云发。幼时全家逃荒到辽宁,以务农为生。1912年赴辽宁闾山圣清宫出家修道,1920年到沈阳太清宫,先任知客,后任监院。1939年曾被推选为伪满道教总会常任理事。1944年沈阳解放,经推选任沈阳太清宫方丈,成为道教全真龙门派正宗第二十六代法嗣。1956年7月,由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开始关注道教,岳崇岱被吸收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特邀委员。鉴于我国佛教、伊斯兰教和佛教已经正式建立了全国性爱国宗教组织,即使天主教也已经成立了中国天主教友爱国会筹备委员会,惟道教仍如一盘散沙,为建立全国性爱国宗教团体,乃与全国各地区道教界知名人士联络,倡议建立中国道教协会。得到各宗派、各名山宫观知名人士赞同后,1956年11月16日于北京举行了发起人会议,成立"中国道教协会筹备委员会"。岳崇岱为众望所归,被推选为筹备委员会主任。他肩负重任,移居北京白云观,着手筹建"中国道教协会"工作,一方面物色人才,建立办事机构,一方面募巨资修缮白云观(备作会址)。1957年3月,岳崇岱出席了全国政协第二届第三次全体会议,并在会上作了题为《扭转消极思想,参加社会活动》的发言。他的这个发言至少就公布出来的内容看,主要讲的是"道教的起源与沿革"以及"为建设社会主义""贡献出自己一切力量"的政治表态。1957年4月,在中国道教界第一次代表会议上,岳崇岱当选为中国道协第一届会长,受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朱德、李济深接见并合影留念。岳崇岱就任会长后,便着手建立正式办事机构,延聘人才,并设计开展会务计划。1958年4月,中国道教协会召开理事扩大会,开展反右派斗争。岂料作为会长的岳崇岱竟被错误地打成"右派分子",5月间离京返沈阳太清宫,不久上吊自尽,含憾离开人世,享年70岁。至1978年中共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岳崇岱才得到彻底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马震武(1895-1961年),云南他郎(今墨江)人,回族,原伊斯兰教哲赫忍耶沙沟门宦世袭教主。曾先后任甘肃省政府委员、国民政府委员、国民大会代表,在政治上有一定影响。1936年红军西征经过其住地西吉滩时率教众前往欢迎,赞赏中国共产党的民族平等政策。建国后,历任甘肃省政府委员、西北行政委员会委员、西北民族事务委员会委员、西海固回族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西海固自治州州长、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副主任、宁夏回族自治区筹委会委员。1958年在反右派斗争中被打成"极右分子"。(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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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爱思想 | 郑永年:中国如何定位与世界秩序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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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郑永年:中国如何定位与世界秩序的关系?
Oct 7th 2013, 14:17, by Chinese Netizens

  

   世界需要一个秩序。不管人们主观上是否需要这样一个秩序,这个秩序必然会出现,因为各个体之间基于利益之上的互动,会导向这个秩序的出现。在实际层面,不同形式的秩序也是一直存在着的。这个基本判断是讨论中国和世界秩序的前提。对中国来说,问题不在于要不要一个国际秩序,而是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国际秩序?再者,"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国际秩序"对中国来说,也并非仅仅是一个规范问题。不管中国如何强大,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国际秩序,并不以中国本身的意志为转移。更精确地说,中国需要回答的问题是:一个什么样的国际秩序是可能的?简单地说,中国能够确立或者参与确立什么样的国际秩序,决定于中国所处的国际环境。

   历史上,中国曾经确立了以自己为中心的"国际"秩序。但传统上的"国际秩序"并非近现代意义上的,因为中国历朝历代所建立的秩序,只不过是中国内部政治秩序向外的一个延伸而已。尽管人们也称传统中国为"帝国",但中华帝国和世界上存在过的其他帝国有本质上的不同。在其他帝国之内,属于帝国的各个政治实体相对比较独立,比较自治,只是让渡了一部分权力给帝国政府。但中华帝国实际上已经接近近代国家形式,其内部的各个部分通过中国特有的制度机制,与政治权力中心整合。这就是为什么当其他帝国解体的时候,帝国内的各个个体都成为了独立实体,而唯独中华帝国没有。直到今天,中国仍然继承了清朝的版图,而清朝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帝国。在中华帝国的历史上,曾经有几度沦落为"殖民地",就是中华帝国被外来民族所统治。在外来民族统治中国期间,中华帝国本身成为外来民族所确立的帝国的一部分。外来力量所确立的帝国,其规模往往远较中华帝国大得多。但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些外来民族最终都接受了中华文化,用中华的统治方式来统治整个帝国。结果,外来力量所建立的帝国,往往成为中华帝国的版图。历史地看,中华帝国本身的扩张空间非常有限,现在中国版图的很大部分,是外来力量扩张的结果。

   在西方力量到达中国之前,中华帝国一直是这个区域最强大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华帝国本身有能力独自确立一个"国际"秩序,那就是朝贡体系。数千年里,朝贡体系一直是中华帝国处理其和周边国家关系的制度,主要是一种经济贸易制度。不过,这样一种贸易制度安排所体现的则是中华帝国的文化,即中华文明的优越性。中华帝国臣民对这种文化优越性的深信不疑,不仅仅是因为中国周边的国家(朝鲜、日本、越南等等)都接受了这种文化,而且也是因为所有外来力量(异质文化)也最终被中华文化所同化。因此,即使在进入19世纪之后,中国被西方力量所打败,不得不和西方列强签订不平等条约的时候,清朝政府官员仍然对这种文化的优越性毫不怀疑。只有等到中国被自己的邻居日本打败之后,中国人才失去了这种文化优越感。日本曾经是中国的学生,大量引入中国文化。但在西方力量来临之后,日本转向学习西方,成功地实现了现代化。日本不仅打败了西方国家(俄国),而且也打败了从前的老师中国。

   被西方列强和日本打败之后,中国开始学习西方,在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下生存,这是一个艰苦的过程。应当指出的是,近代以来,中国已经和世界秩序无缘。中国所能做的是竭尽全力去了解这个世界秩序,并在这个世界秩序内生存下来。中国并没有走向世界体系,而是世界体系走向了中国。中国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帝国主义的盘中餐,清朝和帝国主义国家签订了大量的不平等条约,割让了大量的土地。

   决定于崛起方式和过程

   1949年毛泽东领导的中国革命取得胜利,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一个统一国家的成立,终止了中国被帝国主义继续瓜分的过程,但生存外交仍然继续。在苏联和美国所建立起来的两大次国际秩序中间,中国选择了苏联。在和苏联交恶之后,毛泽东曾经想通过输出中国版本的共产主义,来建立以中国为中心的区域秩序,但没有成功。在中美建交和中国加入联合国之后,中国才真正和国际秩序确立了正式的关系,至少在政治上说成为这个秩序的一份子。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又从经济上成为国际经济秩序的一部分。

   因此,崛起之后中国和国际秩序的关系如何,实际上决定于中国的崛起方式和过程。简单地说,中国已经是国际秩序的一部分。当中国决定全方位地加入现存国际秩序的时候,中国已经选择了一条和苏联不同的道路。苏联尽管有能力和美国一起建设一个国际秩序,但选择了另起炉灶,确立和美国相对立的体系。冷战时代,美苏两国各自确立了以自己为中心的国际次体系,这两个次体系构成了国际秩序。但这个秩序很脆弱,以核恐怖的方式来维持两者的关系,也就是两者互相依存,谁也不吃掉谁。

   在苏联及其主导下的次国际体系解体之后,世界上只有一个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了。中国已经加入这个秩序,并且是这个秩序内的重要一员。为什么现在要再次提出中国的国际秩序这个问题呢?

   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中国和自己选择加入的这个国际秩序发生了冲突。或者说,中国的国家利益和现存国际秩序利益之间的冲突。中国融入现存国际秩序走过了三个阶段。上世纪80年代可说是第一个阶段,中国实行"请进来"的政策,打开国门,让外国资本进入中国。在这个阶段,中国和国际秩序不会发生什么冲突。第二个阶段,也就是90年代,中国实行的是"接轨"政策,主要是修正自己的制度体系来符合国际秩序的需要。各方面的"接轨"主要表现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努力上。这个阶段,中国也不会和国际秩序发生冲突。从本世纪初,中国开始实行"走出去"政策。"走出去"就和那里已经存在的外国资本或者其他力量发生了冲突。无论是发达的西方还是在发展中国家,中国都面临不同形式和不同程度的冲突。因此,中国的一些人开始考虑,如何重新确定中国和世界秩序的关系问题。

   中国和苏联所处的情况不同,现在的世界只有一个秩序,中国已经是这个秩序的内在一分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选择革命已经不可能。也就是说,中国不可能发动一场革命,推翻这个秩序,来重新来确立一个秩序。同时,中国也不可能像苏联那样,脱离这个秩序,另起炉灶,确立一个次国际秩序。

   这表明,中国已经是现存体系的一个巨大既得利益者(stakeholder),中国既不能推翻这个秩序,也不能脱离这个秩序另立体系。因此,中国和这个秩序所能发生的关系,就是作为一个改革者,在秩序内部作改革。

   这种因素决定了中国在世界秩序中所能扮演的角色。中国在现存秩序内部能够做什么?从中国的国家利益视角看,至少有三件事情中国是必须做的。第一,中国必须在体系内部壮大自己的力量,不断往上爬。中国现在已经是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至少在世界经济体系内已经举足轻重。实际上,在这个体系内部,中国也已经得到了相应的地位,例如在联合国、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内部,中国的地位都有上升的趋势。尽管中国在这些体制内的权力,和中国的大国仍然不相对称,但要意识到的是这个体系不是中国确立的,而是美国和西方确立的。中国往上爬的努力和中国实际得到的权力之间,必然存在一个差异。

   第二,中国可以成为这个体系的改革者,使之更加符合自己的利益。因为这个体系是美国和西方建立的,体系和中国国家利益之间的矛盾是显然的。但这并不是说,这个体系和美国等西方国家就没有利益冲突了。美国等国家也发现,这个体系和本国的国家利益之间的冲突。这就要求这个体系内部的每一国家都必须有所妥协,否则这个秩序就很难生存和发展。每一个国家都可以通过改革,努力使得体系有利于自身,但妥协是必要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在这个体系内部,不可以天天当反对派,表达对体制的不满,因为中国已经是这个体系内部庞大的一个既得利益,所获取的利益远较其他国家多。较之中国,那些处于体系低端的其他国家有更多的抱怨。

   日本失去学做大国的机会

   第三,正因为中国已经处于体系的顶端,中国必须承担更大的责任。这里必然涉及到中国在体系内部的领导权问题。中国能够得到多少领导权,取决于中国的国际责任。例如,中国可以提倡改革,通过改革使得体系更加符合中国的利益;但如果中国过于自私,在改革时不能考量到较小国家的利益,中国所提倡的改革就会很难推行下去。因此,这就要求中国在自我利益和他国利益之间追求均衡。这方面,对其他的大国也一样。早些时候的英国,冷战时期的美国和苏联,和后冷战时代的美国,在这方面都为人们提供了很多经验教训。再者,中国在国际秩序中的地位也决定了,中国也会在各个方面遇到强大的批评声音,甚至是反对力量和挑战者。

   在很短的时间里,中国已经跃升成为世界体系的重要部分,也可以开始行使一些领导权了。但这并不表明,中国已经知道和学会了如何做大国。实际上,在这方面,中国毫无准备。并不是一个国家具有了经济和军事实力就可以成为大国。经济和军事力量只是大国的基础。历史地看,英国和美国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学会如何做世界大国,但其他一些国家则失去了做大国的机会。例如,苏联就没有学会如何做大国,尽管其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中国的邻居日本也是一个例子,两次失去了做大国的机会。第一次是二战之前。日本是第一个实现现代化的亚洲国家,取得了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巨大进步,但日本则错误地选择通过军事主义做大国,结果不仅给亚洲人民造成了灾难,也给日本本身造成了灾难。第二次是二战之后,日本在很短时间里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是名副其实的经济大国,但日本同样没有成为世界大国。这里除了美国的制约因素之外,日本本身的因素是主要的,日本在很多问题上尤其是历史问题上和亚洲国家搞不好关系。也可以预见,尽管中国的经济崛起了,军事现代化也在进行,但要在现存国际秩序内学会做一个大国,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作者是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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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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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爱思想 | 黄宗智:重新认识中国劳动人民——劳动法规的历史演变与当前的非正规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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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思想 | 黄宗智:重新认识中国劳动人民——劳动法规的历史演变与当前的非正规经济
Oct 7th 2013, 12:01, by Chinese Netizens

   摘要:今天,传统的"工人"和"农民"范畴已经不再适用于中国社会实际。同时,国家劳动法规已经和实际的劳动人民脱节,相当程度上已经变成只是维护少数特权蓝领工人以及白领公务员、事业人员和大中型企业职员的法规。"工人"、"农民"和"劳动法律"话语其实已经导致对中国社会实际的深层误解。本文论证,今天中国绝大多数的劳动人民既非传统意义的产业工人,也非传统意义的农民,而是半工半农、亦工亦农的农村户籍人员。他们大多处于劳动法律保护的范围之外,被认作为临时性的"劳务"人员,处于"劳务关系"而不是"劳动关系"之中。他们生活状况和真正的中产阶级差别悬殊,两者几乎属于两个不同世界。今天,包含中产阶级的受到劳动法保护的正规经济只占总就业人员中的16.8%,而半工半农不受劳动法保护的非正规经济的劳动人民则占到83.2%,亟需我们去重新认识。

   关键词:工人、农民、刘易斯拐点、橄榄型社会、半工半农家庭

   在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种话语混合的演变过程中,人们很容易受到一些不符合中国实际的概念范畴的影响。譬如,把"工人"范畴等同于大多数的劳动人民并把"劳动法"理解为为大多数劳动人民所设置的法律。这是一个源自经典马克思主义的观点。许多左派学者因此聚焦于传统概念中的"无产阶级"产业工人的研究,多集中于他们的依(劳动)法抗争。[1]而新自由主义学者们,则倾向把占少数人员的大企业和国有单位的正式全职"职工"想象为占大多数的就业人员,把在中国占少数的"中产阶级"想象为占大多数的人员、把中国社会想象为一个"橄榄型"的、中间大、两头小的社会。[2]在市场经济的抽象理论和想象中,更以为规模庞大的临时性、半正式和非正式员工已经被完全整合于正式职工的单一劳动力市场,以为中国已经进入所谓的"刘易斯拐点"。[3]诸如此类的理论先行和意识形态化想象,促使人们忽视了中国大部分真正意义的劳动人民。

   本文先从劳动法律的历史变迁切入,逐步重新梳理出中国大多数的实际的劳动人民。他们既非经典左派设想的城镇工业"无产阶级",也非经典新自由主义所想象的已经被整合入一个统一的国内劳动力市场的劳动人民,更不是他们所想象的占据"橄榄型"社会大多数的"中产阶级"。

  
一、
劳动法规的历史演变

   今天的"劳动"以及与之紧密关联的"工人"两个法律与统计范畴的运用,包含着三个不同的传统:一是中国革命传统中的"劳动"概念,基本上是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或"工人"范畴的意思;一是在共产党执政之下形成的传统,"工人"在意识形态与工资和福利上,其实是个地位相当高的等级;最后是市场主义的改革时期,劳动法规实际上只适用于较少数的蓝领工人以及国家官员和其他白领人员组成的较高身份的正规"职工",而大多数的劳动人民则被排除在"劳动"范畴之外。结果是"劳动"和"工人"这两个法律和统计范畴的极其复杂和充满误导性的使用,亟需我们仔细分析。

   (一)1949年前

   在革命时期,"劳动"一词主要是从工人革命运动的视角来使用的,要为劳动人民争得有尊严的待遇:诸如安全、卫生的工作环境、最低限度工资、8小时工作时间、对妇女和童工的保护、社会保险等。如此的要求可以追溯到共产党建党初期。1922年5月1日,在国际劳动日召开的全国劳动大会上通过了8小时工作制案。同年8月,党的"劳动组合书记部"拟定《劳动立法原则》、制定《劳动法大纲》(高学强2010)。其后在1925~1929年每年一度的五次(除了1928年之外)全国劳动大会上通过了一系列的具体规定:在8小时工作日(煤矿则限定6小时)之外,还有关于休息日、每周最多工作时间、保护妇女和童工的种种规定(禁止危险和困难工作、禁止哺乳期的妇女作夜工和特别强度的工作、哺乳时间每次相隔不准超过三个半小时、每周须有继续42小时之休息等)等。(国家劳动总局,1980:11~15)。这些都是一个革命劳工运动所采纳的决议。

   同时,在共产党的根据地内,形成了与上述革命传统并行的革命党执政传统,反映于1933年颁布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首先,在之前采纳的具体规定之外,补加了其他的一些法定基本要求:正式合同、超时的额外工作工资的规定、更详细的妇女和童工保护规定、社会保险——包括医药、工伤、失业、退休("残废及衰老时")、死亡或失踪时的"家属补助金"等(《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1933:第68条)。

   同时,苏维埃劳动法把党国机构员工和工人一起并入了劳动法新采用的"职工"范畴(第1条)。在理论上,党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而国家则是党的行政机构。把党国机关人员纳入"劳动"法律被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

   如此的执政理论所产生的后果之一是,之后的工会也同样顺理成章地成为党国控制下的一个机构(第117条)。这就与在(半)资本主义政治经济的环境下,针对当权者干革命运动的工会十分不同。延安时期,在解放区的工会完全被置于作为党的机构的全国总工会的领导和管辖之下。在实践中,工厂的工会其实常是由工厂管理者来领导的。正如前中华总工会副主任倪豪梅在2012年的一篇特别能够说明问题的回忆论文中所揭示,当时和今天的工会的核心问题是怎样才能促使工会独立于厂方管理层而真正代表工人的实际利益(倪豪梅2012)。

   今天回顾,1933年劳动法的另一个特点是明确把非全日工人、临时工和为了"完成某项工程"而被雇佣的工人全都纳入劳动法的"劳动"范畴之下(第91条)。该法甚至把农业雇工、"季候工人"、"乡村手艺工人"、"苦力"和"家庭仆役"也都纳入了"劳动"范畴和劳动法保护范围之内,所表明的是对"劳动者"范畴比较宽阔的理解。在这方面,1933年的劳动法和后来改革时期对正规"劳动关系"越来越狭窄的定义将会形成鲜明的对照。

   (二)共产党掌权之后

   在共产党执掌全国政权之后,基本延续了江西苏维埃时期把党政官员纳入劳动法"职工"范畴的做法。这样,("白领"的)党机关、国家机构和事业单位的职工全都与("蓝领"的)国有企业工人一起被纳入"劳动"法律保护之下。这不是个小问题——2010年,"国有单位"职工总数将会占到全国所有受到国家劳动法保护的正规职工总数的一半以上(下面还要论证)。

   从1950年代到1970年代,国家基本没有颁布新的劳动法,但发布了相当数量关于劳动的指示和规则,包括针对资本主义企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法规。它们的重点在于建立统一的工资制度和把劳动分配纳入政府和经济计划的管辖之下(国家劳动局,1980:15页及其后)。

   今天回顾,一个比较突出的现象是对"临时工"的政策,一定程度上是后来改革时期更大规模问题的先声。当时,不少单位使用了比较廉价的农村劳动力——称作"民工"——来处理一些特定的劳务需要,[4]其方式有所谓"合同工"、"协议工"、"季节工"等,区别于正式工人。比如,特定的建筑和运输工作、季节性工作如轧棉花、晒盐、制糖、制茶等,一般都使用临时工。(国家劳动总局1980:40~43)

   当时,国家政策相当严格地限制临时工转正为长期的正式工人,在两者之间树立了不容易逾越的壁垒。因此,实际上已经划分了两个不同等级的工人。这时期的临时工规模虽然比较有限,但已为后来改革时期所形成的大规模非正规经济开了先例。

   总体来说,计划经济时代,政府是比较严格限制民工的使用的,多次下达了相关规定。比如,1972年国家计委规定要把轮换工和县办企业常年使用的临时工都纳入国家劳动计划,不得在计划外招收;1977年国家劳动总局规定,全民所有制的职工人数和工资总额都必须控制在国家下达的劳动计划以内;1979年,计委明确规定要压缩清理计划外用工(国家劳动总局,1980:70~73)。

   总之,即便是在改革之前,正式的全职工人和党政官员-干部已经从一个革命阶级-党开始转化为一个执政的以及具有一定特权身份的群体。他们的身份、地位和待遇都明显高于较低层次的集体单位职工,以及非正式的临时工和合同工,更不用说最低级的仅仅务农的农民。

   作为处于整个身份等级制度最底层的农民,毋庸说是临时民工的主要来源。实际上,即便是在计划经济时期,城乡也有明显的差别。1958年1月采用的户籍制度更巩固了城乡之间的等级制度。之后国家规定农村人民,无论其父亲的户籍如何,只能承继其母亲的身份,为的是要更加严格控制城镇户籍。

   (三)改革期间

   改革期间呈现的是处于国家劳动法规保护和福利制度之外的非正规经济的大规模扩增。首先是1980年代开始的农村工业化。初始时候的社队(乡村)企业是由农村集体单位用工分形式来支付其"离土不离乡"员工工资的,因此完全谈不上给予工业工人的劳动法律保护和福利。当时企业的用工概念基本还是原有的"民工"和"临时工",或结合非农就业与农业的"季节工"。其后则是"离土又离乡""农民工"的大规模进城打工,以及原来的(中小)国有单位员工的大规模"下岗",为的是其企业单位的"破产"或"减负"。两者同样被置于劳动法保护和国家职工福利制度之外。同时是小规模"私营企业"的快速扩增,它们一开始被视作只是半正当的单位,只具有"自然人"身份而不是正式"法人身份"的企业,也基本被置于正规劳动法和福利制度之外。伴随以上这些非正规经济的快速扩增,非正规农民工和下岗工人很快就占到所有城镇劳动者中的大多数。

   1995年的劳动法是在那样的背景下颁布的。一方面,它承继了1933年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劳动法》的传统,延续并更详细地作出了关于劳动保护的规定:每周工作不得超过44小时,每日8小时;超额的工作不能超过3小时一天,并必须支付"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工资报酬";普通假日的劳动必须支付"百分之二百"的工资,国家规定的假日则要支付百分之三百;职工在工资之外,"依法享受社会保险待遇",包括退休、患病、工伤、失业、生育,即所谓的"五保"。(《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1995:第36、38、41、44、70、73条;亦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2008)。

   另一方面,新劳动法虽然没有明确说明把什么样的劳动排除在法定"劳动"范畴之外,也没有给予实践中被广泛使用的"劳务关系"范畴正式的定义,但它十分明确地说明法定"劳动关系"的含义:正规的"劳动关系"被确定为具有"法人身份"的"用人单位"和其正式职工之间的关系。劳动法更说明,前者在正规企业之外,还包含"国家机关","事业单位"以及"社会团体"的职工(《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1995:第2条;亦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2008:第2条)。这样,其实际含义相当清楚:劳动法只适用于这些法定单位的"劳动关系"。在实践之中,即便没有被法律条文所明确说明,劳动法也被认作不适用于不具有正规"法人身份"的"用人单位"与其员工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不适用于临时工以及为某项劳务而被雇佣的工人。

2012年4月的一起案例特别能够说明问题。有两位老农在一个化肥厂打工,每日工资50元。半年之后,工厂获得正式法人身份,成为法定的正式"用人单位"。两位老农要求成为该工厂的正规工人,但还是被厂主解雇了。二人向当地"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要求劳动法律保护,但没有得到支持。理由是,他们在工厂工作的那半年,工厂尚未获得正式的"法人""用人单位"资格,因此他们与工厂的关系只能算是劳务关系,不能算是正规劳动关系。所以,不适用国家的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劳务关系不是劳动关系诉讼难得仲裁支持》,(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

本文责编:fr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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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南华早报|“文革”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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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早报|"文革"从未远离
Oct 7th 2013, 10:54, by S. Hernandez

1007cr

十月一日,中国国庆日,新华网发表了一则一句话新闻,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经向有关部门了解,网上所谓"新版《毛主席语录》或年内出版"纯属误传。

此前,英国《卫报》等媒体报道,作为"文革"的标识之一,被称作"红宝书"的《毛主席语录》即将再版。新版主编、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研究员陈宇对多家媒体讲述了编辑出版的细节,显然并非真的误传。

习近平掌权以来,从声称不能否定开放前后三十年、主张群众路线开始,到反对宪政、打压网络"谣言",以及对薄熙来的审判中没有涉及"重庆路线",都让人担心"文革"重来。

1981年,邓小平主导的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作出的"历史问题决议",表示"彻底否定'文革'",开始"改革开放"。事实上,此前两年邓小平已提出"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其中包括"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必须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与否定"文革"自相矛盾。

从某种意义上说,习近平诚实地道出了中共的历史真相:除了临时的权斗之需,中共从来没有真正否定过"文革"。否则,关于"文革"的反思就不会有这么多禁区,关于毛泽东思想的研究就不会这么敏感,也不会连一个千呼万唤的"文革"博物馆都不肯建立。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共限定的框架之内,中国学术、文学、影视、艺术及媒体都对"文革"做过一些揭示和反思。这些揭示和反思都很有价值,所以九十年 代之后不再允许继续下去。然而,它们都没有触及"文革"的深层问题,仅仅在一些表面符号上大做文章。今天,这些符号化的反省也带来一些思想混乱。

所有关于"文革"的电影和艺术作品中,都会再现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群众大游行。尽管这种场面很有视觉冲击力,但是它并不能说明"文革"的问题。而 且,邓小平以后的中共政权,利用人们对于"文革"的痛苦记忆,成功地取消了民众上街游行的权利。1989年学生民主运动中,官方就一再声称"文革"再临, 动乱重现。直到今天,官方舆论都把游行、抗议和动乱挂钩。

"文革"的另一个罪证是"上纲上线",是指为一些人的普通言行进行升级,贴上政治标签,从而将他们打成"阶级敌人",可以任意迫害。事实上,政治标 签虽然把人和事简单化,但并不意味着可以迫害。迫害之所以发生,是因为法治失控。今天,很多人把对问题的深入思考,都指斥为"上纲上线"的"文革"手段。 这既符合中国传统文化中不肯深究事理的一面,更为现实政治打压思想提供方便。

甚至于臭名昭著的"大字报",也在替"文革"的真正原因背着黑锅。由于不能去法院打名誉权、隐私权官司,大字报随处乱贴,流言蜚语,肆意毁谤。然 而,大字报本身并不会抄家、绑人和打人。如果不是有人可以借着它做这些事,大字报也不会那样泛滥。如今,官方喉舌一再将网络民意称为"网络大字报",也是 在替法律的缺位找借口,为打压言论自由打掩护。

"文革"的真正原因在于权力的无序、法治的不彰和愚民的教育。这些因素从来未被允许真正反思,直到今天也仍然存在。因此,中国人从来没有走出过"文革"阴影。

当中共当局仍然把毛泽东思想视作党的珍贵遗产,禁止出版"毛主席语录"意味着什么呢?这跟德国否定纳粹、揭露纳粹罪行并禁止出版希特勒所著《我的奋斗》,有根本性的区别,不过是思想控制的一种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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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疑似央视工作人员微博力挺“爱国”采访 言语攻击任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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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央视工作人员微博力挺"爱国"采访 言语攻击任志强
Oct 7th 2013, 10:50, by Grass Mud Horse

一位疑似央视工作人员的新浪微博用户近日在其账号内为央视近期的"爱国"系列街头采访辩护,并以人身攻击的方式回应了任志强之前"采访你们也不播"的爆料,从而引起许多网民的不满。然而由于新浪微博对该用户的认证信息仅仅是"媒体人"这样笼统的称谓,央视或其他方面也没有任何回应,因此目前并不能确认该用户的真实身份.

哑巴的微博

@哑巴:【爱国,让你想起什么】一共6期,今天是最后一期,下午3点4点新闻频道有重播。我和我的小伙伴天南海北采访了2000多人,播出了100多人。这里面,没包括自己着急早泄的任总,泄了就没法玩了。任总说,批评打骂越狠,就是爱得越深,听上去像SM爱好者,希望他对待老婆、孩子、员工和潘基友也如此。

相关阅读:

任志强:采访你们也不播

央视于今日播出了在各地上街采访民众"不爱国是什么"的报道,并由于有人回答称"造谣就是不爱国"而引起网民热议。知名地产商任志强随后在微博爆料,称央视就"爱国"的问题也曾采访过他,但很显然央视没有播出他的回答。任志强的这条微博已收到大量转发和评论。

@任志强:央视九月二十八日到办公室采访我,我说:采访你们也不播。央视小记者说:会播。问:什么是爱国?答:努力批评政府的一切错误,以让这个国家中的人民生活的更好,享有更多的权利和自由。问:怎么证明爱的深度?答:批评的越重,爱的越深。放欲政府滥用权力的,恰恰是最不爱国的行为。结果是没有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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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唯色 | 3日、4日、6日、7日是格桑旺久、古珠、桑吉坚措、卡央和曲培的自焚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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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色 | 3日、4日、6日、7日是格桑旺久、古珠、桑吉坚措、卡央和曲培的自焚纪念日
Oct 7th 2013, 09:32, by Chinese Netizens

刚刚过去的这几天,中共建国64周年的"国庆"黄金周里,是5位藏人以身浴火、表达抗议的纪念日。

其中,10月3日,是四川省阿坝州阿坝县的僧人、17岁的格桑旺久自焚受伤两周年的日子;10月4日,是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的作家、43岁的古珠自焚牺牲一周年的日子;10月6日,是甘肃省甘南州合作市的牧民、26岁的桑吉坚措自焚牺牲一周年的日子;10月7日,是四川省阿坝州阿坝县的前僧人、18岁的卡央和19岁的曲培自焚牺牲两周年的日子。

在此,以这些点燃的酥油供灯,作为对这5位自焚藏人的纪念。

从2009年2月27日至2013年9月28日,在境内藏地有121位藏人自焚,在境外有5位流亡藏人自焚,共126位藏人自焚,包括19位女性。其中,我们所知道的,已有107人牺牲,包括境内藏地104人,境外3人。

以下有关5位自焚藏人的简介,转自由雪域出版社出版的我的记录之书《自焚藏人档案》。

6、格桑旺久(སྐལ་བཟང་དབང་ཕྱུག  Kelsang Wangchuk,中国官方写尕尔让旺修)

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格尔登寺僧人,17岁。

2011年10月3日下午2时许,格桑旺久在阿坝县洽唐中街自焚,手持尊者达赖喇嘛法像。被烧伤,被军警强行带走。

他出生于阿坝县牧民家庭。(照片来自CCTV相关专题片)

中国中央电视台2012年5月播的官方宣传片称格桑旺久是尕尔让旺修,看上去伤势似愈,但未告知下落,并称他表示后悔。事实上之后情况不明。

56、古珠( དགུ་འགྲུབ། Gudrub)

康纳秀(今西藏自治区那曲地区比如县)人,网络作家,笔名"雪域青年",43岁。

2012年10月4日上午10点多,古珠在那曲县城一市场自焚,呼喊"西藏要自由!"、"让达赖喇嘛返回西藏!"、"我们走到哪里都没有自由"等。当场牺牲,遗体被军警抢走,未交给家人。

他是比如县夏曲镇卡里村人。2005年流亡印度并就读于达兰萨拉索嘎成人学校,2006年返回家乡被捕,2008年获释。他自焚牺牲后,当局一方面在当地的解释是他因酒醉械斗而死,一方面对外界严密封锁消息,禁止透露。

古珠生前在QQ上写下多篇文章,其中两篇文章应是他的遗书:

"雪域藏地的兄弟姐妹们,回顾我们的过去,只有遗憾、愤怒、伤心和泪水,很少有兴高采烈的景象。正值在迎接水龙新年时,祈祷大家健康平安,万事如意,同时希望保持民族自豪感,即使面对痛苦和损失,也不要失去信心,务必加强团结。"

(下面这篇文章题为"生命敲响胜利之鼓":)

"西藏重获独立的前提下,迎请达赖喇嘛尊者返回西藏是同甘共苦且相依为命的雪域藏人们的目标。达赖喇嘛尊者提倡非暴力中间道路政策,努力争取自治权利,为此境内外600万藏人也一直遵从尊者的教言长期期盼,但中共政府不仅不给予支持和关注,反而提及藏人福祉的人都会遭到监禁和无尽的酷刑折磨,更严重的是污蔑达赖喇嘛,只要不承认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将会遭到暗杀或失踪,藏人的福祉利益根本置之不理,因此,为了见证和宣传西藏的真实状况,我们要把和平斗争更加激烈化,将自身燃烧呼唤西藏独立之声。"

"上苍大神请注视雪域西藏,母亲大地请把慈爱赋予西藏,中立的全球民众请重视正义,纯洁的雪域西藏虽被鲜血染红,军队不断在实施武力镇压,但无畏不惧的雪域儿女们,架起智慧之弓,射出生命之箭,歼灭正义之敌。"

古珠的舅舅次旺久美、兄弟伦本、妹妹和妹夫格桑嘉措等三十多人被拘捕、被传唤,受到指控"与自焚事件有关联"。白嘎乡白嘎寺僧人扎西索朗、扎巴坚赞、布卓、伦珠、才塔、嘉增等也被拘捕,之后情况不明。

那曲县尼玛乡仲俄寺僧人丹增巴卓等多人也因此被拘捕,后来其他人获释,丹增巴卓被判刑1年,关押在拉萨第一监狱。

57、桑吉坚措(སངས་རྒྱས་རྒྱ་མཚོ།   Sangay Gyatso)

安多黑措(今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合作市)那吾乡牧民,26岁,两个孩子的父亲。

2012年10月6日中午约12点,桑吉坚措在合作市多合寺左面的佛塔前自焚,呼喊"让达赖喇嘛返回西藏!"、"西藏要自由!"、"语言平等!",当场牺牲。

他是那吾乡多河村牧民。父亲名叫贡布顿珠,母亲名叫贡布措,妻子名叫多吉姬,7岁的儿子名叫多吉顿珠,5岁的女儿名叫当称措。

他自焚牺牲后,当地官员与警察去他家中,劝说桑吉坚措家人若写下他是因夫妻纠纷才自焚的证明,会得到100万元人民币的奖赏,被桑吉坚措家人拒绝。

新华社2013年1月15日报道[1]称自焚藏人桑吉坚措曾经"连续盗窃作案被依法处理,长期无正当职业,与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而这后一条,竟与前不久失势的前中共高官薄熙来的罪名一样。

现在印度南部哲蚌寺的僧人曲嘉措(即新华社所谓的"境外'藏青会'成员祁坚措)说[2]:"桑杰嘉措与自己是同村,全村人都知道他的人品,是一位忠厚老实、敬老爱幼、支持公正和正义的年轻人,当局诬陷他盗窃、与多名女性有不正当关系等,这些纯粹是子虚乌有。因为中共当局曾要求桑杰嘉措的家人,若写下桑杰嘉措是因夫妻纠纷而自焚的书面承诺,会获得100万元人民币的补偿金,但遭到其家人的拒绝。"

新华网2013年1月31日报道[3]称桑吉坚措的自焚是因为之前自焚牺牲的卓尕措成了他的榜样,"曾与几个朋友在微信群中转发合作市张可草自焚后躺在草地上的照片",以及被"非法出境"印度的僧人祁坚措和贡保贡去乎"煽动教唆"。

中国中央电视台2013年2月4日播的官方宣传片称桑吉坚措自焚是多合寺僧人贡保杰、扎西坚措及牧民尕藏加错"煽动教唆"。显然这三位藏人被连坐而遭捕。

[1]http://legal.people.com.cn/n/2013/0116/c42510-20212724.html
[2]http://www.vot.org/?p=20979
[3]http://news.xinhuanet.com/legal/2013-01/31/c_114575087.htm

7、卡央( མཁའ་དབྱིངས།  Khayang)

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查理乡牧民,原为格尔登寺僧人,后遭驻寺工作组驱逐,18岁。

2011年10月7日上午约11点半,卡央在阿坝县洽唐中街与曲培一起自焚,重伤,被军警强行带走,于10月8日在阿坝州人民医院牺牲。

他出生于阿坝县查理乡塔哇村牧民家庭,父亲名叫格桑。爷爷扎西在2008年3月抗议中被军警枪杀。

他在临终时对亲人说:"自己能够为西藏民族献身而感到心满意足,绝不后悔,因此,大家不要为我难过。"这应该是卡央的遗言。

当局禁止家人为他举行宗教仪式,并禁止僧众和民众去他家中悼念。

新华社英文网报道他轻伤,被警察送医院,现已无大碍。

中国中央电视台2012年5月播的官方宣传片有提及。

8、曲培(ཆོས་འཕེལ། Choephel )

安多阿坝(今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阿坝县)查理乡牧民,原为格尔登寺僧人,后遭驻寺工作组驱逐,19岁。

2011年10月7日上午约11点半,曲培在阿坝县洽唐中街与卡央一起自焚,重伤,被军警强行带走,于10月11日在阿坝州人民医院牺牲 。

他出生于阿坝县查理乡塔哇村牧民家庭,父亲名叫久日。

他在自焚前说:"不计其数的军警管制藏人,随意拘捕和骚扰藏人,使自己和很多藏人非常难受,已经有很多僧人为此献出宝贵的生命,因此也选择自焚。"这应该是曲培的遗言。

当局禁止家人为他举行宗教仪式,并禁止僧众和民众去他家中悼念。

新华社英文网报道他轻伤,被警察送医院,现已无大碍。

中国中央电视台2012年5月播的官方宣传片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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