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2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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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白夜行, by Vern Fong
Sep 11th 2013, 21:51, by Samuel Wade

白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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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聯合新聞網 | 港保釣人士 促解放軍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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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新聞網 | 港保釣人士 促解放軍出兵
Sep 11th 2013, 21:17, by Chinternet

香港保釣行動委員會本周日將遊行悼念「九.一八」事變,其間將要求解放軍出兵保釣。

保釣行動委員會計畫星期天發起遊行,紀念「九.一八」事變八十二周年,捍衛釣魚台主權。遊行由銅鑼灣到中環的日本總領事館,要求日本政府道歉賠償,途中經過金鐘的解放軍駐港部隊大廈,向解放軍請願。

香港保釣行動委員會主席羅就說,星期日到添馬駐港解放軍部隊總部,以及日本駐港總領事館請願,要求解放軍保衛釣魚島。當天中午遊行會由銅鑼灣東角道出發,沿軒尼詩道先往添馬解放軍部隊總部,然後前往日本駐港總領事館。

羅就說,日本政府所謂國有化釣魚島,令釣魚島海域過去一年局勢緊張,而日本不顧中國反對,繼續推動修憲,將自衛隊升格為國防軍,又容許內閣參拜靖國神社,顯示日本無反省侵華歷史。

他說,原先計畫乘坐保釣船「啟豐二號」周日出發,預計九月十八日登上釣魚島,但因未能通過海事處驗船,不能如期出發,須在完成船隻維修後,約兩星期後才公布出發日期。

羅就表示,「啟豐二號」的自動門、逃生梯及消防喉箱,已經按海事處指示完成維修,現時只剩下密封艙的維修工作待完成。

羅就又說,也與台灣保釣人士保持聯絡,如果台方船隻能在「九.一八」順利出海,香港保釣人士會考慮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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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雾谷飞鸿 | 美国历史系列(6):五月花号公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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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谷飞鸿 | 美国历史系列(6):五月花号公约
Sep 11th 2013, 20:17, by Harmonious Society

 

男士们签署《五月花号公约》浮雕(照片:Peter Whitlock)

美国宪法奠定立国基础,序言只有一句话,大意是说我们人民为了国家、正义、法治、安宁、福利、自由、幸福等制定本宪法。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开首三个字:"我们人民"(We the people)。确实,"我们人民"是一根主线,贯穿美国历史长河,也是民主自由富强的基础。其后林肯总统在葛底斯堡演说(Gettysburg Address)中,将"我们人民"与政府的关系做了更精辟的阐述,即政府乃是"民有、民治、民享"(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的产物。 

谈到"我们人民"以及"民有、民治、民享"等立国基本原则时,不能不提及《五月花号公约》(Mayflower Compact)。《五月花号公约》的出现,比美国宪法早了167年,这份公约的核心是民众的自我管理原则,即"自治"精神。所谓的"自治",指的是公职、法律法规等,都是在被管理者同意的基础上选出及制定的。这个公约极大地影响了北美殖民地人民,是"我们人民"、"民有、民治、民享"等立国根基的源头。 

在《五月花号公约》制定以前,欧洲大陆流行的是国王权威至上的统治原则,但从欧洲来的清教徒们,在踏上北美大地之前,就开创了自我管理的先例,自己依法管理自己。 

《五月花号公约》之得名,在于该公约的制定、签署都是在五月花号船上完成的。1607年,一批英国清教徒中的激进派出走荷兰的莱登(Leyden),在那里获得庇护。但信奉加尔文教的荷兰人对他们的生活工作加以多方限制,引起这些英国清教徒的不满,于是决意移民北美。1620年,这些清教徒从弗吉尼亚公司取得土地特许权,96日乘坐"五月花号"启程前往北美东岸,原本他们准备在北弗吉尼亚至哈德逊河之间的地带登陆,但风暴将他们的航线推向北边,经过两个多月的艰难航行,最终在现在的新英格兰的科德角(Cape Cod)靠岸。 

 

五月花号(油画:William Halsall)

上岸之前这些清教徒认为自己不处于任何政府的管辖范围内,为了今后的生活安定及有规则,必须起草一份正式协议,规范大家的行为,各人要服从自己推选出来的领导者及遵守法律,这样,16201111日就成了《五月花号公约》的诞生日。 

"五月花号"船上有102名乘客以及2530名船员,乘客中有清教徒、探险者、商人等。在《五月花号公约》上签字的一共是41名男性乘客。由于原始文件没有流传下来,现有3个流行版本,最早的是1622年版本,此外有1646年以及1669年两个版本。 

目前通行的《五月花号公约》内容主要为:"我们在神的面前郑重彼此立约:自愿结成公民政治实体,为使我们有更好的秩序和更好地生存,适时颁布、制定和确定被认为最符合和最有利于此殖民地的公正而平等的法律、法规、条例、宪章和公职,对此我们保证遵守和服从。" 

了解《五月花号公约》的自治精神及对法治的尊重,可以更好地理解美国的历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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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台灣新聞 | 美智庫:北韓似乎重啟核反應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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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聞 | 美智庫:北韓似乎重啟核反應爐
Sep 11th 2013, 20:02, by Chinternet

(中央社華盛頓11日綜合外電報導)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高等國際研究學院的美韓研究所說,衛星照片顯示,北韓似乎正在重啟鈽核子反應爐。

這座位於寧邊(Nyongbyon)的5百萬瓦反應爐2007年根據裁武協議關閉。北韓今年4月宣布計畫重啟這座反應爐。

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高等國際研究學院(Johns Hopkins School of Advanced International Studies)美韓研究所(U.S.-Korea Institute)的最新報告,肯定使得國際社會再因為北韓核子計畫而陷入緊張狀態。

由於無法到現場勘查,因此很難肯定地說,寧邊反應爐正在重新啟動。

但美韓研究所表示,商用衛星8月31日拍攝到的照片顯示,寧邊的蒸氣渦輪與發電機室冒出白色蒸氣。而推動渦輪與發電機的就是反應爐產生的蒸氣。(譯者:中央社何世煌)102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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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南华早报|美卫斯理学院职员呼吁北大勿开除夏业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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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早报|美卫斯理学院职员呼吁北大勿开除夏业良
Sep 11th 2013, 19:13, by Grass Mud Ho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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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派经济学家兼北大经济学院教授夏业良的命运悬而未决。几天前,美国卫斯理学院(Wellesley College)逾130名教职员向北大管理层写了一封公开信,呼吁学校不要因为政治原因而解聘夏业良。卫斯理学院是美国著名学府,兩名前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及希拉莉,都是出身于该校。蒋介石夫人宋美龄也是该校校友。

夏业良今日接受SCMP.com电话采访表示,他很感谢西方国家同行们的支持,这封信是否会影响北大的决定还尚不清楚。

夏业良表示,有人跟他说用外界的支持施压北大对他没有好处。他意指他与北大管理层最近进行了对话。与此同时,北大还未告知夏,就是否与之解聘北大教职员何时会投票表决。北大早前称将于9月份举行投票。

夏业良之前在网上抨击中国现行体制"专制",并称自己因此面临北大解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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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金融时报 | “亚洲悖论”下的中日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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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时报 | "亚洲悖论"下的中日韩
Sep 11th 2013, 19:15, by Against Internet Censorship

2013年夏季达沃斯首日,设有一场专门为东亚国家设计的讨论,以"重新思考东亚的未来"为题,并未像以经济为题的其他分论坛那样"交锋"热烈。

东北亚国家间冲突频发是因为政治家缺乏想象力么?当论坛主持人——中欧商学院副院长苏理达(Hellmut Schutte)在开场抛出这个问题之后,这场讨论走向"清谈"的基调就已隐隐定下。

现场嘉宾依次是中国上海政协副主席周汉民、日本Will Seed株式会社总裁Chikara Funabashi,韩国国会议员Kil Jeong Woo,中国学者汪晖和美国东西方研究中心主席查尔斯·莫里森(Charles E. Morrison)。虽然苏理达教授从一开始就表示希望嘉宾不谈历史,关注未来,但显然,有些现实和历史问题绕不过,比如"亚洲悖论(Asia Paradox)"。

韩国新任女领导人朴槿惠今年访华时曾经这样描述这个概念:"在东北亚出现了一个被我称为’亚洲悖论’的现象:一方面,各国之间在经济方面的相互依存度越来越高,但另一方面,领土主权和历史遗留问题给这一地区带来了紧张。"说的就是这种政冷经热的现象。

韩国国会议员Kil Jeong Woo在发言中说,东北亚国家间的冲突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政治家问题,而是处在同一个地缘区域内的三个国家同时取得经济成功后带来的"结构性代价"。

他说,中日韩三国同在东北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韩国和日本是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彼此之间也有很强的经济联系。东北亚各国之间的政治紧张,实际上是三个国家经济上的成功带来的政治代价,是一种结构性矛盾。当中国崛起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日本从过去20年的经济放缓中恢复过来、韩国也走上崛起之路,这种矛盾就会凸显。体量巨大的三个经济体彼此相邻,近代史上都非常成功,而邦交上又有诸多过节,这在其他地区是十分罕见的。成功虽有一定的代价,也不必悲观。

他说,如果中日韩三国的政治家们能够更有想象力,也会想到办法摆脱这种困境。中日韩三国均在今年上半年换了国家领导人,Kil认为,"如果各国的领导人可以更有胆识,更大程度上将彼此之间的经济关系去政治化,对国家间关系的未来颇有益处。"

当主持人问道,东北亚地区能否借助经济驱动力改善关系时,中国官员周汉民则多少有些避重就轻,只谈三国间经济合作的发展,强调上海自贸区将起到的积极作用。当主持人追问"当遇到问题时政治和经济哪个会更为重要"时,周汉民的回答颇为"外交辞令":"两者之间的平衡"最重要。日本商人Funabashi也同样着眼于贸易:"虽然三国并没有什么条约之类的承诺,但彼此之间的贸易发展很好。"

那么,东北亚地区这种结构性的矛盾如何解决?只有韩国国会议员Kil给出了一些实质性回答,提到要加强私营部门之间的合作,更好地了解未来可能遇到的挑战,积极应对贸易保护主义和民族主义问题,进而在政治层面上施加一些影响力。但他也不忘给政客们泼一瓢冷水:"希望三个国家的领导人之间形成共同的领导关系实际上在期待一个奇迹,而这种奇迹根本不可能发生。"

世界经济论坛首席经济学家Jennifer Blanke也表示,亚洲之所以不能像欧盟一样成为一个共同体,是各国领导人政治意愿的问题,除了政治,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国家间的经济合作。

东北亚地区国家间的关系究竟要怎样发展,如何去寻求一个"东亚的未来",嘉宾们似乎只在教育和民间交流上还算有话可谈。但朝鲜,这个中日韩三国共同的邻邦,却几乎完全没有出现在讨论中,只有在快到结束时,Kil特意加上了一句:"我们谈东亚未来的时候,不能将朝鲜排除在外,朝鲜应该也必须是东亚地区的合法成员。"听众也许更希望,朝鲜并不是真正被遗忘了,而是这种场合下被刻意回避。

当然,现实国际关系中的中日韩关系,也多少和这场讨论一样——各国在公开场合总是更愿意讨论经贸,而对领土和安全这类核心利益问题,总是留到台下暗自较劲寸土必争。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mojing.huo@ftchines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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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东方历史评论|朱学勤:“娘希匹”和“省军级”——文革读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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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历史评论|朱学勤:"娘希匹"和"省军级"——文革读书记
Sep 11th 2013, 19:24, by Grass Mud Hor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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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东方历史评论

撰文:朱学勤

《东方历史评论》微信公众账号:ohistory

一九六六年夏天,我小学毕业,却碰上取消升学考试,枯坐在家,静待分配。当时也有一个消息曾激起小伙伴们的兴奋:郊县有一些质量上乘的学校,需动员一部分市区学生去住宿就读。分配到我们那里的是上海县的莘庄中学和川沙县的高桥中学。男生看中这一去向,是因为可以住宿,能远离父母束缚,有一种远走高飞的感觉。几个心野的同学特别向往高桥中学地处海边,于是相互约定,要到海滩去过一种崭新的生活。当时北方来的红卫兵刚刚到上海,他们搅动社会秩序,市面上出现一种越出常轨的激动气氛,只要在公共汽车上发表演说,或者朗诵传单,司乘人员就不向他们收钱售票。我们利用这一机会,在公共汽车上打快板、念传单,一路免费,既去了高桥,又去了莘庄。实地比较的结果,好象还是莘庄中学好,因为那个学校从外面看去很雄伟,有一个高高耸立的跳伞塔。到了文革第二年,这一消息却沉寂下来,再也不见提起。一九六七年夏天,新成立的市革委会教育组终于想起还有一届小学毕业生没有分配,于是就按街道划块,三下五除二,将几万名活蹦乱跳的小学生当成几万个没有生命的阿拉伯数字,很快就把它们切块完毕,一个个塞进了住家附近的中学。我的那些儿时伙伴就这样被强行拆散。以后当然还常见面,但渐行渐远,一次一次差距拉大,直到最后大家都觉得没劲,意兴阑珊,终于停止了来往。很多禀赋极好的伙伴,就被这种撵鸡撵鸭式的大呼隆分配耽误了。奇怪的是,那些资质较差的人,有幸进入一所好中学,不见得就能学好;而资质较好者被那些坏学校耽误,却很难逃过厄运,几乎是百发百中。

文革尽管乱,但是否重点中学,一进校门就能感觉得到。我后来养成一个令人讨厌的心理习惯,与老三届接触时,第一次交往总要情不自禁地揣度他的"中学门第",而且分辨率还很高,能感觉得出三十年前是"区重点"还是"市重点"毕业的细微差别。这种痕迹潜藏在人的语言举止里,使人想起列宁的一句名言:四十岁以前的表情,归上帝负责,四十岁以后的表情,归自己负责。只是在这里,需把四十岁改成二十岁。只要有两个人站在你面前,让他们争论五分钟,多半就能听出,当初谁是市重点毕业,即使他目前下岗;另一个是从非重点毕业,即使他递着名片说:"北大毕业,专搞现外"。现外,现代外国哲学之简称,说快了会被误听成"现卖",一种很深奥的时髦学问。

我的命运一贯中庸,那时被分配进一所区重点。文革中武斗比较激烈的学校通常是两类:一是没有高中的初级中学,因为文革前学习气氛就不好,又没有高中生引导,很快就由着那些孩子王胡闹。分配进这一类学校的人进门第一眼,能看见的就是那些穿着蓝色大翻领运动衫的"头头",骑着抢来的自行车在操场上练车技。第二类是重点中学,有高中部,临近附近的机关大院,如果临近部队大院,则更为不幸。一九六四年强调阶级路线,那些学校降格录取了很多干部子弟,尤其是军干子弟。分配进这类学校的人进门第一眼,能看见的是:现代八旗子弟穿的不是蓝色运动衫,而是洗得发白的黄军装,骑的不是自行车,而是摩托车,就在操场上狂奔。他们不说"摩托车",而是说"电驴子",当然也是抢来的。这些人在学校里挥着父辈的武装带耀武扬威,但内心还是有自卑。运动前多半成绩不佳,运动中也写不出有水平的大字报,知道学生中的大多数瞧不起他们,故而有很强的报复情绪。我就听说过这样一则真实故事:有一个军干子弟,女的,追求班上的小白脸团支书,但成绩太差,连入团都被拒绝。文革一起,这群小姊妹就把那个小白脸吊起来一顿暴打,白天批判他资产阶级思想,"不贯彻党的阶级路线",晚上则倾筐倒箧,骂出来的全是她们从父母大院里听来的肺腑之言。那位军干小姐就这样指着资产阶级出身的"梁上君子",厉声骂曰:"老娘就是不夹你那二两肉!"如此绝妙好词,夹杂着暧暧昧昧的女人幽怨,让擅长此道的琼瑶听见,还不活活气死?一般港台小女生是想象不出来的,非长期浸染内地大院文化者不能办。此为衙内语,是大院文化剥了皮以后的特产。似还保留有当年湖南农运之底气?但仅此还不够,必须进入新式大院再泡上权力汁液,八旗者,霸气也,农运之底气加权力之霸气,这才能酿出这一坛好酒。文革脱轨,金瓶崩坏,琼浆飞溅,才让平民百姓惊闻其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悦耳效果。文革一过,这些穿黄衣服的人,把打人丑行往一个抽象符号"造反派"一推,先出国,后经商,再不称心,就加入第三梯队。而前面那些出身弄堂穿蓝色运动衫者,则多半在文革中期的"红色风暴"就已收入网内,或在文革后的"清查三种人"运动中被打入另册,拖得再晚,也躲不过一九八三年夏季那场雷厉风行的"严打"。文革中的这段历史很有意思,我后来碰巧学历史,就姑且把它称为"黄衫党俘获蓝衫党并将其捺为自己替身的历史"。(这里应顺便交代,我之所以迟迟不能接受王朔小说,也难以同意将其评论为平民文学、后现代试验、意识形态的有效瓦解或阳光灿烂的日子,就与我文革中的这段记忆过于深刻有关。后来,我也有幸落入过那种大院,穿过几年那种颜色的衣服,感同身受,则更难纠正这种偏见。)

我那所中学,先前叫麦仁,一九四九年前是很有名的教会学校,五十年代更名为继光,六十年代又从市重点降为区重点,一蟹不如一蟹。所幸附近没有大院,尽管叫继光,但六十年教会学校的底子一时还来不及败光,书比衙内多,气氛就比上述两类略好一些。我们进校时,校内红卫兵已实现大联合,秩序被高中部的学生控制,虽也有"牛鬼蛇神劳改队",但也未见随便打人的现象。当时校内还有一届老初一,即六八届初中生没有分配,于是就把我们命名为"新初一",称他们叫"老初一",以示区别。高中部向"新初一"各班派出辅导员,十分虔诚地向我们宣讲原来的黑校史,以及文革这两年的红战史。我们对他们很崇拜,他们对我们却很羡慕,认为我们没有受到十七年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污染,比他们还要根正苗红。新初一进校时,他们举办过隆重的欢迎仪式,然后才领我们进教室。我记得我们那个班的黑板两旁是一幅对联:"蓝天白云寄红心,生生死死为革命",行草,笔力遒劲,超过现在的文科博士生普遍水平。我因为一进校就贴出过一份长达十一张白纸的大字报,谈教育革命尤其是语文教材的设想,题目是"给辅导员说几句心里话",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发表的第一件作品,很快就被我班的辅导员看中。这位辅导员出身职员家庭,性格文静,既有"小资产阶级情调",又有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使命感,对我着意引导,很快成为我精神导师。

学校藏书"四万",这在当时的中学图书馆不是一个小数字。关键是四万藏书中,还有许多一九四九年前出版的老版本,就是这些被抛入垃圾堆的"禁书",打开了我精神阅读史上的第一扇天窗。有一天,我寻找一个打飞掉的篮球,在图书馆墙边的垃圾堆中翻动,无意中发现有一大堆"四旧",如解放前的地图之类。再翻检下去,竟是整摞整摞的竖排本旧书,有些还是烫金精装漆皮封面,不禁大喜过望,随即抱了一大摞回家。这些书中,我今日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本封面封底都已脱落的世界史教材,四十年代的翻译本。我好奇地发现,早先知道的一些历史事件,原来都有另一种说法,甚至是相反的说法。例如十月革命,它竟然说:列宁是坐着德国人提供的火车,穿过德俄火线,回到彼得堡,这才有十一月七日的事件,旁边即配印一幅列宁在十月的大脑袋肖像。当时看到这一段,我的小脑瓜子"轰"地一声,两眼发直,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本书成为我第一本私藏"秘本",后来流传出去,被复兴中学一个高年级学生借去不还,我插队离城第一次回家探亲,还去追讨过,也没有要得回来。今天想来,我能说出那个赖帐者的姓名,却说不出那本书的著者姓名,就象回忆一个在茫茫人海中消失的旧友,肯定还活着,却不知在哪里漂浮,也是一痛。多少年后我在工厂里开始自己的自学计划,为什么单单从世界史起步?当时意念很坚决,但动机并不清楚。直到此次被编辑逼着写这篇文章,搜肠刮肚打捞记忆,想起了这本书,才若有所悟。

文革中的书店,是否象现在的回忆录作者描写的那样,是清一色"红宝书"?也未必。即使是"红宝书",也会翻出花样。我记得是一九六七年的冬季,福州路上的外文书店还在开张,就在今天的外文书店原址,但门面大得多,甚至有二楼。我那时已经有跑福州路"淘旧书"的习惯,那一天偶然在这家书店发现一张告示:订购英文版毛主席语录,每本定价六毛。我当时的零用钱父亲规定是五毛,包括剃头洗澡。花六毛钱定一本外文版毛主席语录,就有点象现在的人月收入一千,以一千二百元买一张流行光盘,而且还不是现货,是期货,又看不懂,干不干?我当时在中学里学的英语无非是"LONG LIVE,LONG LONG LIVE"那一套,根本不可能培养起对外语的兴趣,按道理不会下这个单子。但到这个时候就显出前重点中学的好处:我有两个高年级的好朋友,一个在复兴中学初中部,一个在本校高中部,我在读书方面如有疑难,多半是请教他们,这一次也是如此。他们听说后,一致鼓励我买,理由是:你现在用不着,不等于你将来用不着,用这本英文版与中文版对着读,是自学英语的好读物。他们不仅鼓励我,甚至和我一起到福州路去填那个订购单。过了大约半年,书店果然把这本英文版小红书寄到我家,很守信用。这本书到手后,我只是出于好奇胡乱翻过一阵,并没有成为我学习英文的入门。不过,作为我第一次订购书籍的开端,而且居然是在文革中,有点滑稽,在此不妨提一笔。

顺便说一句,福州路上的旧书店那时有大量旧版本的马、恩、列、斯著作,也有鲁迅全集及各种单行本,价格极便宜,品相也好。我记得那时九点开门,八点半左右,门口开始有书生模样的人聚集,门一开,就冲进去抢购自己早就等待的书籍。我那时都是步行去,来回约一个半小时,坐电车钱不过一毛四分,却舍不得,因为这一毛四分可能就是一本好书的价钱。我现在书橱里的一些左派经典,大部份就采自那一廉价时期。

文革中读禁书,也读出一场大祸。当时从高中生那里流出一套《金陵春梦》,我好不容易排队等到,读完后,就记住一句作者编排蒋介石的那句口头禅:"娘希匹!"那天下午,我从福州路回来,径直回校,教室里有几个同学在讲台上用毛笔乱涂乱抹。他们走后,我走上前去,拿起那枝毛笔,随手就写了个"娘希匹",而且还加了个"!",写完即扔,扬长而去。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前面那些同学写的是什么,而且正好也被我写字的那个胳膊肘压着。第二天早上进校,即发现气氛异常,早操也不出了,却有公安人员的神秘身影。走到自己的教室,就听有同学在嚷:"不得了啦,我们教室里有反动标语,有人在讲台上写了'娘希匹,毛主席万岁!',那张讲台已经被抬到保卫处去了。"这一听,如雷轰顶,后面还有什么就听不见了。原来昨天下午我胳膊肘压着的,竟是那要命的"毛主席万岁!",朱学勤啊,朱学勤,这一回你算彻底玩儿完了!

我去找那个比我年长两岁的六七届朋友商量。他那时虔信马列,听我说完实情,很自信地说了一句毛主席语录:"彻底的唯物主义是无所畏惧的",鼓励我去找工宣队、公安人员说明情况,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就忐忑不安地去了。不料这些人听后十分意外,因为我当时是工宣队培养的对象,新初一红卫兵连的"连长",管十二个班,六百多人。他们正按照学生的家庭出身排队摸线索,绝没有怀疑到我头上。现在已经宣布这是反革命案件,不可能因为是我所写而撤消这一案子。当时又是"清理阶级队伍"的严峻时期,同一年级另一班一个小同学据说也是因为书写反动标语,公安局开着吉普车进校抓人,风声鹤唳,气氛迹近恐怖。公安局、工宣队和校保卫处只能专门为我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先宣布撤消我的职务,然后内查外调,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我则猫在小屋里,灰溜溜地面对他们的反复盘问,一遍一遍地写检讨。工宣队态度严厉,但不难缠,最难对付的是参加专案组的那个男教师。他与我的班主任正在谈恋爱,而我此前不满意那个班主任忙于恋爱疏于备课,上语文课讲不出多少东西,对她提过意见,这一下逮个正着,两个人一明一暗,合起来整我。其实工宣队也已看出这一案子属偶然笔误,但碍于形势,无法正面阻止那个男教师。那人最感兴趣的是《金陵春梦》从何而来,反复问我书在哪里,必须没收,以防扩散,其实是他自己想看。人到此时,要什么给什么,但总不能把那个借我书的高中同学卖出去。那一时节,我最头疼的就是他的这一问题。这个案子后来定性为"敌情内处",即"敌我矛盾,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按当时标准,留住我不进班房,已经算宽大无边。但我不是反革命,也有反革命嫌疑,剩下的两年岁月如何度过,也就可以想象了。事发后,全家笼罩着一种殡仪馆气氛,就像刚死过人一样。父亲当时在单位里也有运动压力,闻讯大怒,认为全是我爱读旧书之过,将我的一个书箱撬开,一本一本全撕了。

我成天抬不起头,但也得到过一些温暖。一个是前面提到的辅导员李敏,当时是她在新初一进校不久发现了我这个苗子,推荐我做了那个劳什子"连长",不料却是个闯祸坯子,惹事的孽种。出事后,她曾在体兰馆前的那块草地上找我谈话,鼓励我不要一蹶不振,自己却边说边流泪。她的恋爱对象是高二(1)班的同班同学邱洪琪,校内大联合以后的红卫兵团长,人也正派。每有集体性集会或游行,他总是扛着校旗走在第一个,让路人看得眼睛发亮,可见其英俊漂亮。李敏大概找过邱洪琪交过底,要他抵制那个男教师对我的逼迫,否则以我当时之幼稚,怎能顶过这个男教师索书逼书的压力?我离开上海后,时常想念这位善良的辅导员,十三年后返沪,费了很多周折,终于找到他们夫妇。(令人不解的是,我后来回母校参观校史展览,翻阅名人名录,独独没有这一代人的身影。据说其它学校也有类似情况。空白处,反有一段各方都觉寒心的记录?)另一个助我过关者只能暗中出力,而且是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当时的工宣队队长,姓蒋,人称"蒋师傅",黑脸膛,微胖。我毕业时要做政审结论,他为此事到我父亲单位翻阅档案,发现父亲是他五十年代就已认识的朋友,于是发恻隐之心,不知通过什么办法,居然在我的档案里抽去了这段祸事的材料。我多少年提心吊胆,一直认为档案里记有一笔,如影随形。一九七二年在插队的地方招工,发现招工干部没有追问此事,却在远兜远转地套问家族里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海外关系,心里好生奇怪。当上工人后第一年回沪探亲,问我父亲,父亲才说出这一段真相。工宣队换过好几茬,我后来再也找不到这位"蒋师傅"。他肯定已经退休,虽躲过了下岗这一关,但是文革做过工宣队的经历是否会给他的后来生活投下阴影?即使没有,退休之后的晚年生计多半艰辛,哪会有闲心到《上海文学》这种地方,来翻阅无聊文章呢?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自己离开上海后,爱读旧书、禁书的兴趣依旧,但听到"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就敏感,也落下了一块心病

一九七二年十月,我结束插队生活,进入豫西山区的一个化工厂。我给自己定了一个自学计划,先历史,后哲学。此时上海出版了四份杂志:《学习与批判》、《朝霞》,《摘译》自然科学版和社会科学版。虽然也是左,但比两报一刊好看,相信同年龄的人都还记得。这四份杂志,父亲总是定期寄到我生活的地方,引起周围同道者的羡慕。后两种杂志,今天我还保存得很好。到了一九七四年前后,毛泽东批示重印一些文革前的"灰皮书",并组织翻译苏联及西方最新的小说、政治理论书籍。毛泽东为何要印发这批书?真是一个谜,谜底至今还未打破。当时能够说出的理由,似乎是有一条最高指示,为了抵制"形而上学猖獗"?但客观效果却不是他在紫禁城深处一个人能够预料的。就象他当时大笔一挥,批示全党传达林立果恶毒攻击他为B52的"五七一工程纪要",以证明其自信,人民不会听信这些"恶毒攻击",但传达以后的效果则恰恰相反。多少年后我问同代人促其觉醒的读物是什么,百分之六十的人居然会回忆起这份"五七一工程纪要"!在精神干涸而又弥漫着怀疑不满的年月里,重印那些灰皮书,还要组织翻译西方七十年代的最新理论著作,无异于在遍布干草的荒原上撒上一把火星。毛泽东总爱播火玩火,但这一次从效果看,他肯定是玩砸了。火种一旦播下,能保证它只顺着指定的路径燃烧,而不会掉过头来先反噬他自己?我总是在猜测毛泽东那时的心理状态,却百思不得其解。无论是伟人,还是大众,曾经有过的心理波动大概永远消失在历史的幽暗深处,而且是最先消失,再也难以复原了。就我而言,只能庆幸自己在那一年月能较早读到那两批读物。这真是一种幸运,如果没有这两批读物,我的启蒙始点可能要向后推迟五年,甚至更晚。后一批书的译者,署名统一为"上海出版系统五七干校翻译组",其实都是文革前的老专家、老教授。我不知道这些匿名译者当时是在什么心情下翻译的?肯定会有一种满足,是仅仅为能发挥一技之长而感激涕零,还是有一种边翻译边盗火的窃喜?也许还是以前者为多。后者即使有,也是极为朦胧。这些前辈有些还健在,趁他们记忆力尚未全部丧失,抢救一些历史细节,哪怕是一些朦胧的心理细节,也有助于充实目前文革精神史过于乾瘪的研究现状。我在下面只能再补充一个细节,也是现在那种连环画式的文革记述者没有注意到的。文革期间全国图书馆都停止购买西方期刊和原版书,但上海图书馆例外。这一秘密是我在八十年代初为做硕士论文去北京图书馆调阅过时期刊,无意中发现的。我问那里的管理员为什么堂堂北图,居然没有六、七十年代的杂志,那个管理员没好气地回答:"你不是上海人吗?你到上图去!文革期间,只有你们的上海图书馆没有停止进口外文期刊!

毛泽东批准的那两批禁书,就在福州路上的"上海书店"出售,书店二楼有一个"内部书籍供销柜台",凭"县团级"与"地师级"介绍信分级别配售。令人向往的是,"内部"还有"内部",里面还有一个柜台,凭"省军级"介绍信才能进去,专供最"反动"的书籍,如费正清的《美国与中国》。我当时为了搞到最里面的那批书,尤其是那本耳闻已久的《美国与中国》,真是动足了脑筋。一张县团级介绍信能购买的范围,已经不过瘾,到哪里去搞一张"省军级"介绍信呢?真是天不绝读书路,我后来曲曲折折,关系托关系,竟然就搞到了这么一张。

我那个车间的政治指导员叫崔清汶,解放初期毕业于河南银行中专,有书卷气。老崔与我私下交谈,认为我还有点思想,于是又刮目相看。他后来曾推荐我上工农兵大学,未果。但他无意中帮我一个小忙,却使我受惠至今。他的一个好友姓李,时任厂革会办公室主任,管大印。老李又有一个朋友,当时在省委宣传部给部长当秘书。我知道这一线索后,先说动老崔,让他说服老李,我要一张厂革会介绍信致河南省委宣传部,再换开一封介绍信,不为别的,只是想探亲回沪时多买点书回来。老李果然爽快,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所在的厂是"地师级",也刚够给"省军级"单位开信。但介绍信是格式化的,只填一个对方单位和被介绍人姓名,"兹介绍我厂朱学勤同志前往贵部联系工作",至于联系什么工作,就全凭我自己去说。

我坐火车去郑州,在拥挤的车厢里想好了一套说辞。一到省委宣传部,老崔朋友的朋友,即老李的朋友,是个中年女秘书,面相不恶。我说:"我们厂里成立了批林批孔写作组,我是写作组成员,现在急需一批内部参考书籍,我可以回上海采购,请部里支持。"那个女秘书原籍是我那个厂所在的巩县,见家乡来人,就有几分亲,又听我说是老李介绍过来的,更无疑意。只是说:"换部里的介绍信,要经过部长的批准,让我进去说说看。"这一关却是我不曾想到的,女秘书一进去,我心里就开始打鼓。这一次可真是有点害怕了。为了读"禁书",我冒的风险越来越大,这一次可能闯出更大的纰漏。那个部长只消向厂里打个电话,就会拆穿我有关写作组的谎言,五分钟后,我就得低头认罪,那就比我少年时代的"敌情内处"严重多了。女秘书在里面大概也只有五分钟,我却觉得有一个小时,如坐针毡般难受。谢天谢地!我这边已经开始后悔,那一边女秘书已经说服部长,一脸轻松地出来换开介绍信了

我揣着那张"省军级"介绍信回上海,真是如获至宝。先找到那个说"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朋友,分享喜悦;然后分头去打听福州路那家书店最近供应的书目,汇成一张总书目,以求最大限度地发挥那张介绍信的作用。在介绍信有效期的最后一天,我们穿上呢制中山装,左上口袋插起一枝钢笔,尽量学出一副省军级写作组成员的派头,去福州路上海书店,直奔二楼最里面那一间。出来接待的是个男营业员,双臂套着那个年代常见的书店职员的蓝色袖套,动作麻利。他看了介绍信以及需采购的书目,未见生疑,立刻从书架上抽书,一本一本配起来。我心忖:那份书目其实很容易露出破绽,是我们用钢笔在五百格的大稿纸上一本一本手写的,只要多转一个念头,他就会看出那份书目的寒酸相,那么高级的机关应该配有打字机,怎么会使用如此简陋的采购清单?我后来分析那位营业员的善意,是出于对离沪知青的同情。当时每个城市的每个家庭几乎都摊上一个知青子女,知青进了厂,只要你还未回城,在城里人看来还是知青。回到生身城市办事,说一句"我是插队离开的",多半能得善意帮助。当然,也可以做更深刻的设想,那就是人家已经识破我们,只是心照不宣,不说而已。

那位可敬可爱的营业员配完书后,又热情推荐还有一些我们书目上没有列入的书,"这本很吃香,那本在外面更难搞到",语气如此热忱,就不象在公事公办,按级别配置"反动书籍"了,而是一种标准的职业行为,在推销紧俏商品。此前我没有听说,此后证明对我帮助很大的两套书:《西方资产阶级哲学社会学学术资料选》十六本,《苏联修正主义哲学资料选》二十三本,就是经那位营业员的推荐买下的。尤其是前者,为上海人民出版社文革前版本,翻译之精良,超过后来八十年代西学热中许多粗制滥造产品。其中有萨特《辨证理性批判》、悉尼·胡克《含糊的历史遗产》、《马克思在林苑》等。前年我为批评文化决定论,给《南方周末》写评论,题目定为"原因的原因的原因,就不是原因"。有朋友问:你怎么能想出这么促狭的一句话?哪是我自己想的,它就来自悉尼·胡克《含糊的历史遗产》。胡克当年是以这句话总结他对历史决定论的厌恶,当时看到这句话,如醍醐灌顶,数十年不敢忘。以后看到决定论历史观改头换面反复出现,总会想起这句直截了当的大白话。将近四分之一世纪前看的一本旧书,到本世纪末用来反对知识界流行的文化决定论,不大不小,刚好凑手,这是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的。

一九七四年冬天福州路上那次"省军级"购书行动,是我购书史上收获最大的一次。总共花了三百多元人民币,几乎整整一年的工资。捆起来是四大摞,两人四臂,必须高高提起,才能离地。口袋里剩下的几个硬币,只够我们乘十七路电车回家。在那次购得的书中,除了悉尼·胡克的两本,最称心的当然还有费正清的《美国与中国》。一九八二年这本书随我去读研究生,因为传阅过多,已经破损不堪。我与校内一个老装订工很谈得来,老师傅帮我重新切边,夹硬版封面,书名还烫成金字,一本破书顿时焕然一新。又过了很多年,我到哈佛做访问,一抬头,隔窗就是费正清研究中心,近得令我吃惊。闲暇时,我也偷偷进去溜达过几次,都是一些不能攀谈的外国陌生人。我想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只有一幅照片迎客。这个叫做"费正清"的老头,怕是永远不会知道在他关心的中国,多年前发生过一则与他有关的渺小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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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大家|闾丘露薇:需要反省吗? —— 写于9·11周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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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闾丘露薇:需要反省吗? —— 写于9·11周年日
Sep 11th 2013, 19:08, by Grass Mud Horse

发了一条微博:"9·11周年日,突然想到,那些曾经欢呼雀跃的人,后来有没有反省过?"

看回复,首先,不是全中国的人都欢呼雀跃的,如果自己曾经这样,或者觉得不需要反省,都不需要来代表全体中国人,把我的问题一下子等同于"中国人有没有反省过?"。

很多人在反问:"美国有没有反省过呢?"

对于这样的回复,我只能说,就好像两条平行线,因为我们在谈论两个问题。不过我一点也不奇怪,这些年,你问A,对方反问B的场景见得太多,谈不上沟通,更不要说展开讨论了。

有的人批评我为何不问美国有没有反省。因为我面对的是中国网友,我关心的是和中国人有关系的问题。

有不少人反问我,"为何要反省?难道美国遭到这样的攻击,不是罪有应得,不应该觉得高兴吗?"甚至还有人说,"正是因为9·11,成为了拉登的支持者"。其实看到成为支持者的论调,吓了一跳,公然的

支持恐怖分子,崇拜希特勒,某种程度,某些方面,我们生活在一个相当自由的社会。

为何我觉得需要反省呢?

因为我很想看看,十二年过去了,再看到生命消失的时候,再回想当年的时候,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哀伤,还是达到目标的成就感? 是人性优先,还是意识形态第一?

恐怖分子从来不会顾及旁人的生命的,当然也不顾及自己的,因为在他们看来,为更伟大的事业献出生命是一种荣耀。也因为这样,会有自杀式袭击,会向平民下手,因为他们要的是一种震慑效果,要敌人觉得恐惧,要拥有胜利。看到人们在爆炸中惊慌绝望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说,是欢欣鼓舞的胜利。也因为这样,他们被称为恐怖主义。

2000

(资料图:2004年9月11日,纽约,"9·11"事件遇难者家属祭悼亲人。编辑配图,图片来自网络。)

因为无辜民众的死亡而欢呼,不管怎样的理由,至少是少了点人性的。就好像反日游行中,伤害开日系车司机的那些人,他们的思维是简单朴素的,这样做,是为了爱国,我不知道大家看到司机惊恐的样子,或者被打的血淋淋的场景,会有多少人还觉得打人没有错,就像西安那个砸司机的年轻人那样?

一些网友问,"既然提到9·11中死去的人们,那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中死去的那些平民呢?""美军当年对越南平民的暴行呢?"对呀?所以才会有反战的声音,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坚守一个信念:动用武力,是为了结束暴力,结束战乱,而不是开辟新的战场,所以才会有联合国安理会,所以才会有国际准则,所以才会有禁止使用化武公约。

看到网友在那里列数美国的不义,那就对了,既然记得那些平民,为何就看不到世贸大厦中的那些人呢?难道就是因为发生在美国的国土上?

有网友说:"你是美狗。"可是世贸大厦里面死去的二千多人当中,除了美国人,还有中国人吧?在同胞死去的霎那,却有人在欢呼,是不是很讽刺和残忍?

有网友说:"四川地震的时候,还有香港的网友在网站上庆祝呢。"我不知道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明,这样做的人很多,所以自己也没有错,还是想说明,他们这样做是如何的错,如何的没有人性。

如果是前者,我想问,那你好好想想,这样对不对?如果是后者,那对了,我们之间有共识,那就是所有这样做的人,都是不对的。

有些事情,只有对和错。我们也先不要讨论别的太多事情,先把这个问题讨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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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日媒:上海失踪华人教授“涉间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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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媒:上海失踪华人教授"涉间谍罪"
Sep 11th 2013, 19:04, by Grass Mud Horse

朱建荣因常接受日本媒体采访,被视为中国代言人

日本共同社星期三(9月11日)引述多个中方消息来源透露,迄今为止失踪超过50天的在日华人教授朱建荣因涉嫌在中国违法收集情报,已被中国国家安全部以间谍罪逮捕并接受调查。

报道说,朱建荣今年以学术研究的名目,在中国从事调查活动时,与多名中国军方人士会面、询问详细的军事情报,特别是与海军有关的情报,令中国怀疑他为日本收集中国军事情报。

《产经新闻》驻北京记者周三引述多名中方人士透露的消息报道,也是指朱建荣涉嫌收集中国政治和军事情报的间谍罪。

受中日关系影响?
共同社的消息来源称,朱建荣从7月17日以来被中国软禁,但不排除属于中国对有影响力的学者、活动家实施"再教育"后释放、不立案的可能性。

而《产经新闻》在北京得到来自中国当局的消息是,预计朱建荣经调查确认嫌疑后,将被正式逮捕。

《产经新闻》引述的中方消息说,朱建荣到去年为止作为在日华人教授组织的代表时,存在接受日本政府提供的资金援助来换取他收集中国政治、军事情报的嫌疑。

共同社和《产经新闻》各自引述的消息都同时指出,朱建荣的案件与中日关系恶化有关。消息说,如果在往常他的这些行动可能不成问题,现在问题被放大了。

共同社的报道说,"中国当局对朱建荣的调查活动比往常敏感了许多"。《产经新闻》的报道说,"这也含有向在日本的中国人学者警告'不要与日本政府持有亲密关系'的意思"。

"代言人"的挫折
1957年生于上海的朱建荣因娶日本人为妻,1986年离开工作的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到日本、成为日本总合研究所开发机构研究员,后辗转日本学府。

他失踪前是日本东洋学园大学教授。同时因他常在日本电视台等公共传媒露面、解释中国政策,被日本社会广泛视为中国的代言人。

共同社周三指出,朱建荣在日本虽然已经定居27年,但仍持中国国籍。

约两年前起,朱建荣减少了出镜率,此后他也一直保持低调。

今年7月朱建荣失踪后,当时日本有影响力《周刊新潮》引述日本外务省中国课官员的话说,外务省官员与朱建荣只是吃饭、交换意见,并不曾给他钱,"可是超出我的范围是否有就不知道"。

《周刊新潮》指出,该名官员的话很微妙。

《产经新闻》周三则指出,中国社科院前日本研究所副所长金熙德08年因为透露当时国家主席胡锦涛访日的社科院分析等,被怀疑向日本政府泄密,09年被捕后,判刑14年。

(责编: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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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时代: 吴虹飞 -【她们的每一滴眼泪都流在了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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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虹飞 -【她们的每一滴眼泪都流在了我心里】
Sep 11th 2013, 18:49, by Grass Mud Horse

http://ting.sina.com.cn/player/song/1835144/0/110011

幸福大街乐队《广陵散》

她们的每一滴眼泪都流在了我心里

今天一个女人用了陌生号给我打了电话。你是吴虹飞吗?她说。

我说,你是谁?

她说,我是李 jing
啊!

我没听清楚,她说了两遍:我出来了,我今天才出来的。

我这才想起了,她是朝阳区看守所里的同号。

她,三十多岁,胖乎乎的,河北廊坊人,因为打架打伤了人,关了 8 个月。刚刚放出来。在号里,她是第一个向我走来,偷偷塞给我四个咸蛋和一个卤蛋的人——在号里,这些东西都特别珍贵。

她知道自己还有不到 1 个月就出来了,所以特别卖力地记同号的电话号码。因为她们都需要亲人的帮助。预审通常不为他们传达这些。

当时她以为她会比我先出去,她没事就小声背我的号码。这样她可以向我的朋友帮我求助。

她说,如果我没工作,去她的足疗店,她的店生意好的时候, 1 个人可以挣一万呢!

我一听非常向往,准备让我的歌队接到北京去干足疗,又担心她们受欺负。一个上访的福建女人, 50 多岁,跟我说,我们出去后,一起去她的店打工去。

我给大家唱歌,名字叫《仓央嘉措情歌》,李 jing 大声说:什么!添油加醋情歌?!

大家哈哈大笑。

等我出来,我就上网查你的歌听。她说。

她不知道,百度早就用我的名字查不到我的歌了。尽管在过去很多年,百度音乐一搜我的名字,会出现至少 1000 多个搜索结果。

她在电话里说,她出来时,身上只有 8 块钱。

我说,你在哪里,要不要我给你送些钱?

她说,她的店找不到了,孩子也找不到了。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

我要先去找孩子呢,她说,我和老公早离婚了。

随后她挂了电话。

我在看守所里,和二十个女人住在一起。我了解部分的她们,我和她们偷偷地聊天,我知道了不少故事。我给她们讲无厘头的笑话,她们喜欢,我给她们唱歌,她们也喜欢。

60 岁的田阿姨,被判了 4 年。她说,在哪里都是修行,在牢里反而踏实了。头一周,我什么也没有,阿姨塞给我她囤积的饼干,在我难过的时候,阿姨安慰过我。我讲笑话的时候,阿姨笑得最欢。阿姨给我讲了她的恋爱故事,告诉我说,男女之爱,乃是最不值得的一种。阿姨还很爱唱歌,她喜欢红河谷,年轻时候,她也是爱文艺的呢!每次她唱歌,我都会大声附和她。就好像,这样就能把音乐的力量在这个绝望的号子里,放到最大一样。

我离开号子的那天,在阿姨旁边洗衣服。我被看管叫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阿姨违规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向我走来,挥手,大声说,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我难过地说,阿姨,保重。

过几天李 JING
又打了电话。

我说,我在忙唱片呢,你给我一个卡,我给你打一点钱。她说,我不要你的钱。

他们都不要我的钱。我要给我喜欢的人一点零用钱,他也不肯要。

我觉得他大概是不爱我吧。我有点难过。

《一个》问我,你很缺钱吗?

其实父母健康,如果他也爱我一点,我大概什么也不大需要。当然做音乐是要一点钱的。比中产阶级打高尔夫,还是便宜很多。

我对李 JING
说,我给她们去送点钱。

别送了,她说。

我说,田阿姨怎么样了?

她说,她走了,到监狱里服刑去了。

田阿姨是无罪的。我知道。

她不过是按照自己内心的价值观活而已。她在哪里都会不会被欺负的。我这么想。

我想起看守所里那个被指控贩毒的女人,月芹, 49 岁,来自辽宁,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鹅蛋脸,古铜色的皮肤,光洁的额头,乌黑的长发,洁白的牙齿。进看守所的时候,尿液检测是阴性,而非阳性。

据她自己说,十几年前被车撞飞,之后失忆,不复记得家人的情感。会算命。她被吸毒者白某指控贩毒,但她坚持认为她没有贩毒,也不吸毒。我看了她的判决书,也觉得逻辑不那么严密。他们家帮她请律师,律师开价要 100 万。她只能自己为自己辩护,可是她的记忆却很差。她被判 11 年那天,她轻声说,哎呀,心口疼了。她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坏,要害我呢?

月芹的眼泪顺着光洁的脸,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她们的每一滴眼泪都落在了我的心里。我是不会忘记她们的。

这不是文学生活,这是我们每个人的日常,我们都会被举报,被构陷,被拘捕。我以一个 10 年老记者的身份,理性、平静地告诉你,这不是幻想,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现实。危险降临到每一个普通人的身上了。

我确实嗅到了牢狱的气味,也一步步走近我的危险。我不知道如何应付。我不知道谁会帮到我。对我来说,打击我的不是政权,而是放弃我的那些人——我真正的悲伤和恐怖,不是政权给我的,而是来自人心。我害怕那个声称爱我和最终背叛我的人,这个惊恐甚至远远超出了我作为一个作家的描述能力。

我接受采访,本来以为是谈音乐的。但是谈音乐那部分似乎找不到了。剪掉了。我还以为,我真的要去谈音乐了。我在里面都没被禁止唱歌,在外面反而被禁止了。

我的魏晋,我的广陵散,我的萨岁之歌,我的梦,我的爱。

那么漫长的梦。

我在南方的雨季里醒来。每年,我都飞回南方,寻找我的爱人,向他告别。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和自己的最爱告别。最后这次,我说,我不会回来找你了。我说,机票太贵了。于是我闭上了眼睛。生怕自己更爱他多一分。

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爱一个人呢?我没想清楚。就像我来不及想清楚,我是怎么一步一步被公权力带入看守所的。没有人道歉,一出去就是没有住处,不允许唱歌。我都不去思量,我只是想:他
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这么多年,我像但丁,像盖茨比,只有一个太单纯,太脆弱的梦。

我想起她们。我没能了解她们太多,没能帮到她们。悬在头顶,是日夜亮着的惨白的日光灯。

我对她们非常确定地说,能审判你们的,不是一个这样的监狱,而是你们自己的心。我说,我们永远不要放弃。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确定,我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听见了这些。但想给李 JING 一点钱,她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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